不過幾個轉眼間，宋大老爺已然笑彎了眉眼。

他輕拍着宋清歡的肩膀，道：

“女兒長大了就是好啊，會替為父分擔了。”

他邊說，對于宋清歡的抵抗假裝沒聽到，大步往往前走，還吩咐道：

“我且将老李的負責的店鋪整理出來，你明日清晨來拿。”

宋清歡心裡有一萬個不樂意，急得在原地跳腳。

“爹爹，凡事都是有商量的餘地的啊。”

隻聽得宋大老闆無比喜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隻要你願意明天當衆說你錯了，求老李回來繼續工作，這些便不用你做啦。”

宋清歡狠狠咬着牙，瞪着宋大老闆的背影。

直到她那不靠譜的爹爹消失在視野中，她才轉過身去，面朝着餘布濃哭喪了臉。

“布濃啊，我是為了你才惹上這一身工作的吧？”她憋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餘布濃問。

餘布濃連忙點頭：“當然，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又怎麼會打李随呢！”

宋清歡勉強扯出笑容來，隻是笑得難堪。

她拉過餘布濃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視線卻是虛無。

“你……還好嗎？”她的手掌太冷了，冷的餘布濃都想把她的手，揣進袖筒。

宋清歡緩慢搖頭，半晌才有氣無力道：“那現在，輪到你幫我了。”

餘布濃用力點頭，表情甚至有為朋友兩肋插刀悲壯。

她怕光點頭，不足以表示她的決心，又回複道：“我願意的，需要我做什麼？”

可才講完，卻又有點慫了，吞吞吐吐地補了句：“但是違背律例的事兒可不行啊，我不敢……”

宋清歡氣笑了，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腦門：“你當我是什麼人？”

宋清歡垂頭喪氣地往院落走去，心想着自己的店鋪剛平穩下來，本以為明天可以好好放松。

她甚至覺得，這是爹爹盼了許久的結果。

難道這一切，都是爹爹一手設計的？

她扭頭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餘布濃，搖了下頭。

不應該……

如果是爹爹設計的，那老李頭又能得到什麼呢？

雜亂的思緒沒個出口，她原本還在艱難地企圖理清頭緒，卻被一道緊張的聲音打斷。

“清歡，你究竟需要我做什麼呢？”

聲音甚至有些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想來宋清歡想了許多的同時，餘布濃也胡亂想了一通，把自己越想越慌張了。

她實在是想不到自己能幫宋清歡什麼。

雖說宋清歡說了，不會讓她做違法之事，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往這個方向想。

她在茶樓工作時，經常聽說書先生說，有仇便報才是江湖。

他還說，整個世界就是巨大的江湖，若是有人讓你不爽，你就要讓他不爽。

而書上所說的，皆是打打殺殺。

可，若是讓她對李家人打殺，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可若是宋清歡執意……

餘布濃甚至還在心中默默為自己打氣：若真要那般，便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