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過來,便帶着季洛鏡上了電梯。
“會議室使用直接在集團app裡預約就可以。傅映洲會早個一個月告知未來要開的所有會議,你需要依着具體政策的時間排開會議,避免沖突。”童助理說,“現在你在,責任會直接到你身上,我隻是個跑腿。”
他遞給季洛鏡專用電梯卡,親切提醒了一句:“不要遲到,盡量不要出錯。傅映洲大發雷霆,就躲得遠遠的。”
“他人……還是挺好的。”童助理停頓了半天,終于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電梯打開。童助理沒出,他擡手為季洛鏡指揮方向,“左邊最後一個辦公室,上面有總裁辦的牌子,先在門口打通訊電話,他讓進門你再進門,沒人接就不要進去。”
分寸感極強,甚至還有點疏離的意思。
“總裁愛吃的飯菜已經發給你了。飯點要提前訂飯,吃不到飯總裁也會很暴躁。”
季洛鏡點點頭,電梯應聲關閉,她随手打開了童助理發來的食譜文件,猛得一怔。
食材第一個字就是季洛鏡最讨厭的食材之一:魚,後面跟着小标注「千萬不能有刺!」。
她不禁想起在雪場山下東北鐵鍋炖的時候,傅映洲拒絕了老闆推薦的魚。他記得她愛吃的讨厭吃的東西,記得她的愛好,記得她的習慣——果然那時一直在依着她。
現在兩個人的身份已然轉換,季洛鏡讓自己别想這麼多,深呼了一口氣提起通訊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傅映洲讓她進來。
季洛鏡收起手機,擡起手腕看表,已經一點半近兩點了。他竟然還在工作嗎?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傅映洲正在電腦後處理合同。對她的進入他不為所動,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給她。
也對,他倆現在隻是交易的關系。傅映洲幫何俞擺脫何家和楚之久的追殺,她以自己為交易的條件。
“我來……”季洛鏡剛想開口,傅映洲便打住了她。
“一個合格的秘書,應該是現在在隔壁秘書處閉嘴。”傅映洲翻閱着文件,冷聲道。
季洛鏡的話全部哽在了喉頭,這樣的語氣他以前從未這麼對她說過。
目前看來他既然不安排工作,那就沒她的事情了,季洛鏡想了想轉身就準備走。
傅映洲卻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他從手頭拿出一沓文件,“這些文件拿去銷毀。”
季洛鏡恭恭敬敬地從他手中接過文件,“傅總,銷毀處在哪裡?”
傅映洲言簡意赅:“一樓。”
——
傅映洲今天特地沒安排司機,季洛鏡隻能充當卑微的打工人開車送他回去。
車前車後的隔闆升起,這位傅總似乎并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也行,季洛鏡也不想跟他說話。本來的美好周末,一下午她碎了文件,交了了十七個會議室的預約,交接了九個下午茶商家。
車子駛入地庫,季洛鏡停穩車子後第一時間下了車,殷勤地為尊貴的傅總打開車門。
傅映洲面上轉瞬即逝的笑意,立刻便回歸冷面。
電梯直達門戶。
傅映洲先進門,季洛鏡一進門就開始張望團子在哪裡。
團子雖然皮,但窩裡橫遇見陌生人還是會躲起來。
可誰知,小貓喵喵咪咪地來到傅映洲的面前,啪唧一聲就躺了下去。
傅映洲換好鞋,一手撈起貓抱在懷裡,一言不發地進了主卧。
季洛鏡懵了。
一切都是詭異的和諧。
傅映洲似乎是心情不好,基本沒有跟她搭上幾句話。以前住在老宅的時候,傅映洲從來沒有提過什麼養動物的意思,她還以為傅映洲不喜歡動物。
現在看來,她還是不夠了解他。
洗完澡後,季洛鏡趴在水池邊看着霧氣缥缈的鏡子中的自己,心情又絞痛了起來。
她這算是什麼?
白巫的身份讓她隻覺事情越多,還有很多事情她沒有找到傅映洲一一求證。目前,她也沒什麼立場找他說話。
當時說着讨厭他,感情淡了,然後撂擔子跑了。現在又舔着臉過來求傅映洲辦事,季洛鏡實在是難以啟齒一些話。
早知道當時不說那麼決絕了,也好過現在這麼尴尬。
水蒸氣消散,浴室陷入了冷寂。季洛鏡吹幹頭發,裹緊浴巾走出來。
“喵——喵。”
團子的叫聲響在耳間,她從浴房拐角處拐了出來。
就見團子在她的床上跟随着激光燈的紅點跳來跳去,傅映洲松弛地坐在書桌前,指尖夾着激光燈,似乎已經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