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晦瑞拿到了雜志,除了前面的牛島前輩,翻頁之後她還看見了另一個更熟悉的人。
穿着東京井闼山學院的熒光黃綠漸變運動服,海藻一樣濃密的黑色卷發好像長了些,微微蓋住眉眼,即便是對着鏡頭戴着口罩也能看出來興緻不高,簡直是面無表情。
是佐久早聖臣。
全國三大主攻手中,唯一的高二學生。
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聖臣已經變成很厲害的排球選手了。
朔晦瑞拍下了雜志上佐久早的那一頁,把照片發了過去。
估計他們現在也結束訓練了,佐久早聖臣回得很快。
先是一個問号。
然後就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鈴聲突然響起,朔晦瑞吓了一跳,幸好大家都在旁邊聽烏養教練分析對手,朔晦瑞拿着手機推門出去了。
月島螢似有所感,轉頭望去,隻看見她推門而出的背影。
朔晦瑞走到門外,關好門,然後才點了接通。
“聖臣。”
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瑞。”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道:“我好想你。”
朔晦瑞感覺鼻子酸酸的,她抹了抹眼淚,調整好呼吸。
“幹嘛這樣,弄得我都要哭出來了。”
“所以你是不是也很想我。”佐久早那邊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笑。
朔晦瑞沒辦法騙他,承認道:“嗯,我也很想你。”
靠在體訓館的牆邊,朔晦瑞垂下眼簾,道:“我最近在做我們學校排球部的經理,遇到了很溫柔的大家,今天我們還和音駒打了練習賽,就是東京的學校,你知道嗎……”
佐久早聖臣很認真地聽她講話,電話裡隻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等到朔晦瑞把一大堆細細碎碎到瑣碎日常像是倒豆子一樣說完,他才道:“小瑞在宮城過的很開心,我……要是我也在你身邊陪你就好了。”
朔晦瑞感覺自己要淚崩了,她試圖咬緊嘴唇抑制自己亂了的呼吸聲。
但事與願違,淚水幾乎是噴薄而出,朔晦瑞一邊抹眼淚一邊道:“聖臣你好讨厭,盡說些讓我哭的話。”
佐久早聖臣在她看不見的東京空無一人的訓練館裡笑了笑,道:“小瑞,這周末我會來宮城。”
朔晦瑞感覺自己的呼吸一下子靜止了,過了許久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
“真的嗎?”
“真的。”
挂了電話,朔晦瑞都感覺有點像做夢,剛剛隻能在雜志裡看見臉,在手機裡聽見聲音的人周末就要見面了。
她和佐久早聖臣已經有半年多沒見過面了,這段時間他們雖然保持着聯系,但是并不頻繁,隻是和對方分享着日常生活。
兩人都沒提之前在他家發生的事,也沒有聊及最後的那場坦誠的談話。
他們認識十年,見過對方的各種模樣,又因為年齡和生活都相近,說是世界上最了解對方的人也不為過。
對于佐久早聖臣……
朔晦瑞擡頭看向夜晚的天空,有些慶幸佐久早聖臣并沒有談及他們之間的感情,現在的她既為馬上就能見到他而高興,也為馬上見到他而畏懼。
畏懼又要直接而近距離地感受到一份熱烈滾燙的感情。
朔晦瑞盯着黑屏的手機發呆,剛好武田老師拿着高中聯賽預選賽的分組表格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朔晦同學?”
朔晦瑞看過去,外面沒開燈有些昏暗,武田老師見是她連忙招呼這她一起進去。
推開門,武田一鐵舉着表格大聲道:“各位!高中聯賽預選賽的分組,排出來了!”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湊過來看,月島螢卻看向了站在武田一鐵背後的少女。
她眼睛怎麼那麼紅,哭了嗎?
月島螢想走過去看,卻被田中龍之介拽住,他指着烏野下方的那個學校,道:“伊達工!”
月島皺了皺眉頭,語氣冷淡,“可不隻是這樣,我們這一區的種子校是青葉城西。”
總之,他們要面對的,都是強敵。
而想要進入春高大展身手,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敗這些強敵。
針對分組的讨論會議結束之後,朔晦瑞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
月島螢和山口忠已經收拾好了在等她了。
這段時間如果訓練到晚上的話,他們兩個就會順路把她送回去。
月島螢走到她旁邊,朔晦瑞以為他等得不耐煩了,轉頭看他,手上動作卻不停,道:“馬上就好了。”
但是月島螢卻道:“你剛剛哭了,為什麼?”
他目光平靜,但是卻十分認真,似乎得不到答案不罷休。
朔晦瑞十分意外,月島螢可不是愛多管閑事的性格。
但是對于同學兼朋友兼夥伴的關心,朔晦瑞是不會拒絕的,她回答道:“剛剛和一個很久不見的好朋友通電話,說着說着就哭了,沒怎麼。”
月島螢猜想是東京的好姐妹,女孩子好像确實是會這樣,之前的表姐離開宮城去讀大學之前确實和閨蜜分别的時候痛哭流涕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安心了些,連帶着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些。
“收拾好了就走吧,我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