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朔晦瑞和月島螢剛離開餐飲店,他們又面臨了一個緊急尴尬的問題。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回a市的車次已經停運,最早的班車要明天早上六點才能出發。
而且……
朔晦瑞伸出手,冰涼的雨滴打在她的手心裡,形成一朵小小的水花。
“下雨了。”
朔晦瑞有些喪氣,她光想着要用最快的速度确認這些東西了,完全沒來得及去想怎麼處理這樣的突發情況和後面的掃尾工程。
她一個人也就算了,但是身邊還有跟着來的月島螢,總不能兩個人一起睡大馬路吧。
來的匆忙,換的現金扣除掉明天買車票的錢也沒剩多少了,就算有多的,他們兩個一沒成年二沒帶身份證件三沒有父母老師在旁邊,根本沒辦法辦理旅館的入住。
月島螢拍了拍羞愧低頭的朔晦瑞的腦袋,指了指對面亮着燈光的地方。
“那裡似乎寫了24小時營業?”
朔晦瑞擡頭一看,的确是24小時營業,但是……
“……那裡是網咖。”
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
兩人商量了下,也隻能先去網咖避雨,休息幾個小時,明天一早回a市。
朔晦瑞把運動服外套脫了下來。
月島螢疑惑地看着她拎着外套,“你要幹嘛?”
“電視劇裡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情節嗎,披着衣服在雨中沖刺什麼的。”
……月島螢無語。
月島螢扶了扶眼鏡,挑高眉毛,從上到下略帶嘲諷地大量了一下朔晦瑞。
“憑借我們相差二十多厘米的身高嗎?”
朔晦瑞感覺到了挑釁。
小說和電視劇裡果然都是騙人的。
月島螢再朔晦瑞面前背對着她微微蹲下,“披着衣服上來。”
“……哦。”
月島螢真的很可靠,大多數時候都是。
朔晦瑞趴在他的背上,少年的脊背清瘦,但肩膀卻足夠的寬闊,已經初具成年男子的安全感。
為了讓落下的雨滴盡可能地被外套擋住,朔晦瑞湊近他的頸側,盡職盡責地張開手臂放在月島螢的兩側肩膀上撐開外套。
暢快又迷茫的雨聲裡,路燈暈開昏黃的光線,在路上勾勒出雨絲斜斜的光影。
朔晦瑞隻能看見月島螢的半張臉,周圍的一切畫面像舊日的電影轉場一樣被刻意放慢,奇怪酸澀的感情在心底滋長、蔓延。
“謝謝你陪着我,阿螢。”
月島螢沒說話,在寂靜的雨幕裡,朔晦瑞隻看見了他嘴角處稱得上是溫柔的笑意。
感謝深夜的網吧管理寬松,朔晦瑞和月島螢順利地走了進去。
網管給他們倆開了角落裡兩台相鄰的電腦,朔晦瑞和月島螢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朔晦瑞坐在裡面,幾乎是剛放下包就感覺疲倦從身體各處湧了上來。
吃下食物後腹中生出融融的暖意,室内的溫暖,解惑之後的放松都在此刻轉換成了困意。
身邊又有着熟悉的人,安心滋長着困意,朔晦瑞沒一會兒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月島螢取下眼鏡,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睛,他的手機在此時亮了屏,是白布賢二郎發來的信息,内容和他的人一樣幹脆。
【老師我幫你應付過去了,明天早上九點會有活動,最遲八點半要回來,注意安全。】
月島螢敲打着鍵盤回複了感謝的信息。
——
後半夜的時候朔晦瑞醒了,她摘下應該是月島螢給她戴上的耳機,注意到一邊的月島螢撐着下巴閉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醒了?”
朔晦瑞被突然出聲的月島螢吓了一跳,“你沒睡着啊。”
月島螢睜開眼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我還好,不是很困。”
朔晦瑞看着他微微泛紅的眼睛和掩蓋不住的疲倦神色撇了撇嘴,“别騙人了。”
明明就很困,還強撐着精神,是在擔心兩個人都睡着了在這裡不安全吧。
“阿螢,你先趴一會兒吧,一晚上不睡的話撐不住的。”
“嗯。有什麼事就叫醒我。”
他取下眼鏡放在她手邊,“幫我拿着。”
朔晦瑞沒忍住仔細觀察着取下眼鏡的月島螢。
他的眉毛是纖細的,皮膚很白,睫毛很長,在臉上打下一道細密的陰影,即便是抱着手臂趴在桌上也依舊非常有存在感的一大隻。
搭在椅背的外套幹得差不多了,朔晦瑞取下來把它搭在了月島螢的背上。
閑着沒事,朔晦瑞幹脆打開了電腦,直到時間差不多才把月島螢推醒。
“差不多了,我們去吃個早餐就回去吧。”
月島螢點點頭,任由朔晦瑞拉着自己向走去。
吃完早餐時間剛好,他們坐上了最早的班車回了酒店。
一身疲憊返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八點。
已經有人下樓來吃早餐了,朔晦瑞按了電梯,電梯裡,她瞄了眼站在身邊的月島螢。
他真的做到了像他說的那樣,一句話也沒有多問,卻在她迷茫的時候給她提供了許多有人在身邊陪伴的安全感。
朔晦瑞還沒說什麼,月島螢就揉了揉她的頭發,把她本來就有些淩亂的低馬尾徹底揉亂了。
“好了,回去洗個澡收拾一下,上午的活動要不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