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棄罹轉了個身,原以為陸抒珩早早溜走,沒想到竟還能跟着他。他折返過去,抓着陸抒珩的左手,把人往跟前帶,兩人距離離得很近,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與心跳,近到可以感受到,胸膛是如何的起伏。
陸抒珩背靠着霍棄罹胸膛,感受身後的火熱氣息,霍棄罹确實高大威猛,以至于陸抒珩在他懷中,顯得有些脆弱嬌小。霍棄罹将他護着,帶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幫他把人流避開,把他保護得很好。
待選了個差不多的觀賞點,霍棄罹才止住了步子,陸抒珩正要作勢離開,退到一邊去,卻被霍棄罹用手壓着肩,随後便聽他在他耳邊低沉道:“人太多,再擠着你怎麼辦。”
陸抒珩一時說不出話,思緒萬千。太多的情緒被包裹在内,陸抒珩自認為,自己很冷靜。
其實不然。
頭被男人的下巴輕輕抵着,遇到唱得好之處,他又時不時地側頭點評兩句。陸抒珩也并非聽不懂,不過耳邊吹來的熱風,讓他聽不清。
腦子混沌,這不該是他有的。
後來,戲落幕,人群逐漸散去,他被霍棄罹牽着,帶去了一個角落。一個沒有任何人,隻有他們兩個的角落。
唇角的溫熱傳來,從耳廓,到臉頰,然後再到嘴唇。
其實這混沌來的太突然,毫無防備。腦子混沌,耳朵混沌,身體混沌。哪裡都混沌。情到身頭,情不自禁。
兩人不知擁吻了多久,這禁忌之戀來的太猛烈。其實,他們原是敵人,後來亦敵亦友,再後來,摸索不清了。
沒有什麼明确的界限了。
昏昏暗暗的兩個人即将進行下一步動作,幸好有個還算清醒的,陸抒珩抓着腰間那隻蠢蠢欲動的手,不讓他繼續行動。倒這結果不盡意,後果就是霍棄罹摟緊了他的腰身。
盈盈一握的腰,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裡傳出溫度,欲哭不哭的雙眼,通紅的唇。就隻用這樣看着他,霍棄罹就足夠丢盔棄甲,狼狽不堪。
“你給我吧。”霍棄罹啞着音道。
陸抒珩不說話,任由着他胡亂在自己身上蹭。
待霍棄罹頭腦清醒了些,才聽陸抒珩道:“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亂撒什麼嬌。”
“誰?我可沒。”霍棄罹用手展了展他的衣裳,随後又對他道,“明明是你,亂勾什麼人。”
“你是人麼?給我唇啃破,分明是狗。”陸抒珩指着他胸膛,與他拉開些距離,一字一句道。
“呵。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多謝好意。”陸抒珩拒絕道:“人多眼雜,我想還是就此拜别就好。免得被人看到。落個把柄。”
霍棄罹不想分别那麼倉促,道:“這麼狠心?你是想的周到,還是想刻意把我推開?”
“随你。”陸抒珩語氣柔柔,說完便推開他,直向巷外走去。
兩人就此别過。
待到了四集館,便見楚銳在門口東張西望。待定睛看見他,才高興道:“大人回來了!”
“嗯。”陸抒珩應了聲,“任務完成如何?”
“完美。我楚小五一出手,那簡直是再完美不過了。我就知道,我一定行,像大人這麼英俊潇灑,像我這樣玉樹臨風,能不高效完成。”楚銳先來一頓猛誇漲漲自信,随後又一臉興沖沖道,“不過,大人。您與霍将軍走地這麼近,您是不是與将軍看對眼了?”
陸抒珩一聽,直皺眉:“一邊去。不該打聽的别打聽。”
“哦。”楚小五眼看神情恹恹,“對了,大人。烏大人與高大人,還有禮部大人們想找您一同議事,說是想要找您商量明日上朝之事。”
陸抒珩應了聲,便擡步去往大堂去,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他,讓他知會關灼一聲,等商議回來,去他休息廳趟。
進了大堂,陸抒珩與衆位大人先是陪了個不是,然後行了個禮,這才落了坐。
鴻胪寺烏大人道:“如今我們于京待七日已久,咱們是該商讨個法子,回朝去了。”
禮部張大人道:“原以為,大聿皇帝不過給我們下馬威看看,可這時日已久,且困在京不得通信,這不是,拿我們當質嗎?”
“張大人說的極是。此次留京,誰知道會被困多久。”
鴻胪寺高大人道:“衆位莫急,今日我們聚一起,便是要想個法子。不論陰謀多大,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禮部分大人贊同道:“明日上朝,正是個好時機。但我等無法上朝聽議,這才是個麻煩。”
陸抒珩道:“衆位大人莫要對此事發了愁,從這幾天來看,量也不會對我們有所威脅。”
禮部王大人附和:“陸大人說的不無道理。”
“明日雖不得上朝,但也不是毫無機會,退朝後面聖,也不是沒有可能。”陸抒珩道。
陸抒珩與一衆大人商讨了一番,也是怕晚上夜太深濕氣重,不免對各位大人身體受到影響,這才得散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