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棄罹回去了,要準備迎親了。
臨走前,還特地私底拜訪了下陸府。
陸铮再怎麼看,也算是強顔歡笑。陸母倒是看着他還算順眼,而陸竟析則是一張臉從頭黑到尾。
霍棄罹是春風得意,還問候了句:“二舅哥。”
莫不是礙着身份,陸竟析早就暴起。
陸铮留霍棄罹用了午膳,期間霍棄罹沒少與陸抒珩秀,陸竟析看着直撇眼。
陸抒珩忍俊不禁。
臨走時,陸铮還是把霍棄罹拉到書房,交代了幾句。
一出來,霍棄罹便看着陸抒珩直笑。
陸抒珩見他不正經,拍了下他:“爹說了什麼?”
“想知道?”霍棄罹道:“不告訴你。”
陸抒珩笑,轉身走了。
霍棄罹見人走了,便要去追。剛一拐角,便被陸竟析伸手攔住了。
他當然不爽,便沒好氣道:“王爺,借一步說話?”
霍棄罹側頭,見陸抒珩已沒了身影。
陸竟析也側了側身,擋住他視線。
霍棄罹無奈,即使陸抒珩提醒過他讓他準備準備,但顯然還是有些不夠。
陸竟析開門見山:“你對阿敃很熟嗎?”
霍棄罹道:“熟。”
陸竟析道:“他喜歡吃什麼?”
“我。”
“……”陸竟析心裡能罵死他。
陸竟析又道:“阿敃很嬌貴。”
霍棄罹道:“我能養好。”
陸竟析問:“若是受了委屈?”
霍棄罹道:“我給他出氣。”
陸竟析難得說些心裡話:“阿敃是我從小帶到大的,雖不舍但聖旨難違,若不是阿敃與我們道,你與他情投意合,他也心悅你,否則我陸家上下就算抗旨也不會讓他嫁出去。阿敃難得對人評價這麼高,你既是他心上人,我也不願說難聽話為難你。他隻身一人在異鄉,你在他身邊我總歸還算放心。對他好點,若是讓我聽到些不好風聲,我便要你好看。”
霍棄罹應下來:“放心,我能護着他。”
“我說的是你,膽敢欺負阿敃試試。”
霍棄罹道:“我哪敢,家裡外頭,都是他說的算。”
陸竟析威脅道:“最好是。”
陸竟析又不放心,補充道:“阿敃在外無親人,唯有你可親近,煩請多擔待他些,我們陸家感激不盡。”
陸抒珩送霍棄罹走後,又被陸家的人叫到大廳裡去。
陸竟析是千不舍萬不舍,可如今聖旨下了,也是沒了折子。
要保國必須把陸抒珩交出來,大聿缺文才。而如今全國上下,舉步維艱,一盤散沙,家破人亡。
昭康帝本就準備派陸抒珩去和親,更何況順懿帝也是此等意思。昭康帝便答應此等要求,并與陸抒珩加官加爵,承諾和親之日必須盛大。
陸抒珩隻得謝主隆恩。
——
瑞臨下了場雨,此時正是萬物生長之時,這場雨來得及時。
好巧不巧,甯昪也在下雨。
自從霍棄罹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也不知道,搗鼓些什麼。
兩朝皆有傳聞,霍棄罹與陸抒珩已是不和,戰場上結下的梁子不少。讓他二人奉旨成婚,聽說個個皆是不情願,這不,霍棄罹逃了婚,陸抒珩也從未出過府。若陸抒珩嫁了過去,怎麼說,也得有些苦頭吃,霍棄罹這人有手段,也就看陸抒珩吃不吃的消了。
這話傳到當事人耳朵裡,霍棄罹顯着笑出了聲。
身旁鐘三勝以為是冷笑,便勸道:“在怎麼說,陸大人也是一國棟梁,英才蓋世。王爺,您就忍忍,别……别沖動。”
霍棄罹收起笑容,道:“想什麼。阿敃嫁我,萬幸之極。”
“啊……啊?”鐘三勝覺得自己聽錯了。
“啊什麼?”霍棄罹不耐煩,把頭轉向窗外,這才偶得發現,“下雨了?”
鐘三勝側了側身,道:“是啊。下了有一天了。”
“如今,正是水草豐茂的好時候。看這雨勢,還要在下一陣子。挺好。”
鐘三勝有些心疼他,一個向往自由的鷹,被抓住,受到約束。
鐘三勝道:“王爺,雨是要停的,等停了,您便回去吧。”
可霍棄罹卻搖搖頭:“我都知道,阿敃心生猶豫,是因我被困在京中而擔憂我,而同意嫁我,便是選擇了我,其實,他也同樣失了自由。鐘管家,沒有人能随心所欲,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失,挺好的。”
鐘三勝呼出口氣:“王爺能這樣想,老奴也便放心了。過了月便迎親了,我再去籌籌該準備的東西。”
霍棄罹嗯了聲,又吩咐道:“一切不用精簡,按最好的上,哪些名貴,用哪些。三書六禮,一樣也不能少。你盯緊些,不能出了岔子。阿敃既嫁過來,以後便是這府裡最大的。一切按他喜好布置。”
鐘三勝覺得自己已經聽不懂話了,但還是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