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不是要給你添麻煩。”
李斐然擡頭,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看着我。先前我的不耐,他似乎有些在意。
“如今,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有關他的東西。除了你,沒有别人了。”
淚水築起的屏障流轉在眼眶,李斐然哭着笑,他的微笑看起來不堪一擊:“一本寫滿關于你的日記被他藏在保險櫃裡,如果不是那天我偶然發現,我永遠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像一個電視劇裡才會發生的情節一般,李斐然說的讓人動容,我從後視鏡裡收回視線,平穩的駛出最後一段公路。
把車子停好在安全路段後,我打開安全帶轉過身去看着李斐然:“你憑什麼覺得,就算是我和他認識,你來找我,又能知道什麼?知道了,又還有什麼意義?”
李斐然目不轉睛的聽我說完,眼睛馬上流露出一份極其哀傷的神色,他說:“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可憐?聽到這兩個字我不由得皺眉,轉而有些苦澀的露出一個微笑。
“當然可憐,畢竟那天的葬禮,李家沒有一個正面人物出面為他緬懷。”
李斐然怅然,垂下了頭:“聽聞哥哥的噩耗,父親母親都很傷心。那天實在走不開,但後來我有代替他們去的。”
那天的葬禮上,除了警局的警員,沒有其他人。就好像...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那樣。
李斐然怕我不相信,伸手拉住我的衣袖,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安姐姐,你要相信我。”
我沒有說話,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發動車子重新回程。
第二天,徐志洲來到我的辦公室。
“李斐然呢?”
我關上抽屜:“回家睡了吧。”
徐志洲不知道什麼意思,也沒多問。他拿出一份報告遞給我。
我邊打開報告,他邊說:“根據同事的破解,登錄上“W”的網頁後,我們發現了爆炸案裡出現的炸藥,以及...”
我擡頭看他,徐志洲說:“以及出現在你身上和張淼身上的疑似迷藥。”
徐志洲拿過我手裡的報告,找出一張圖片:“可是當同事要下單購買時,網頁突然就變成無法購買的紅色感歎号,且在下一秒電腦死機,根據我們的網警檢查,電腦中了病毒。”
早前,徐志洲就說過,對方的系統以及防火牆遠在我們至上,可如此的迅速反下病毒,也會有一種可能,假設對方輸入了我們電腦的代碼,一旦發現入侵就能立即反制。
“有試過警局以外的電腦嗎?”
徐志洲皺眉:“我用網吧裡的電腦就可以正常下單,但登陸的界面同網警破解的界面完全不一樣,能看到的隻有一些簡單的東西。”
那如果是這樣,就有可能...
“你有懷疑的人嗎?”
徐志洲說:“什麼意思?”
我沒有說話,我也不想是這個原因。
過了很久徐志洲才猶豫着問出:“難道你懷疑警局裡的人?”
沒錯,隻有這個結論才能解答第一個電腦中毒的原因。
警局裡的電腦都有特殊的編碼,這些編碼是入了國家系統的,而持有和能查看它的人,職位不會小。
“徐志洲,不隻是這一次,還有上次的廢棄工廠。”
我們都記得,是局長要求徐志洲多帶人手。表面上多帶人馬,其實還有一層可能,大張旗鼓。而此前,要求我們停止辦案的,也是局長。
周局,是徐志洲的老師,徐志洲有今日的成績全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思索着我的話,他眉頭緊皺。
“這次的網頁登陸,局裡的同事們知道嗎?”
徐志洲沉默着搖了搖頭:“不,我是偷偷拜托阿威幫我的。”
“上次你說,就TNT調查“W”的申請調動下來了嗎?”
徐志洲擡眼看着我,沉默幾秒後搖了搖頭:“駁回。”
這下,我們都一緻的沉默了。
門在外被人敲響,徐志洲立刻收起情緒,把桌子上散落的紙張重新塞回牛皮袋裡。
外邊的人在下一秒拉開門走進來。
“安雀兒,我把....! ”
李斐然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徐志洲。
“你先回去吧,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的細節還需要推敲。”
徐志洲點了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着徐志洲失魂落魄的樣子,李斐然顯然也感覺到了,他忍不住的詢問:“這個小警察怎麼了?”
我看到李斐然手裡拿着一個本子:“小屁孩别瞎打聽,你手上的東西是要給我的嗎?”
聽到我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東西,李斐然把本子翻過來,放在我面前:“對,這能證明我沒騙你。”
這個本子有些年頭了,泛黃還卷邊。我蹙眉接過本子:“這是你昨天說的日記?”
李斐然立刻點了點頭:“對,沒錯。”
當指尖撫過粗糙的紙張,當下突然一頓,我收了收手指:“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