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刹,嘴邊傳來一股急切的柔軟,還有,疼。
唇上的傷口火辣辣的,像被撒了鹽。
可是,這點疼,又算的了什麼?
他忘了喘息,那疼痛換來的一縷意識驅使他閉緊雙唇,怎料,唇邊的柔軟轉瞬又變得濕熱,猶如一條饑餓的細蛇,将他那并不堅定的唇線蠻橫地挑了開來。
宋安畢竟是個男人,最後的防線已破,痛感被快意沖淡,意識也漸漸放棄抵抗,任身上的女子肆意蹂躏。
男人的低喘,女子的呻.吟,缱绻交織,春意盎然,燥熱的屋子好似着了火。
*
月光孤寂。
金宅後廳,定國公徐盛雙手負于身後,出神地賞着一幅畫,因他身形高大,便将那畫擋的嚴嚴實實。
少頃,一黑衣男子匆匆而至,于徐盛身後,甩衣半跪。
那徐盛許是知道來者身份,并未回頭,依然瞧着那畫,似是自言自語:“成了?”
男子立馬接話,一刻都不敢耽誤:“是,國公。”
徐盛笑道:“甚好。戲台子已搭,就缺看戲的人了。”
男子抱拳起身:“是。”随後,又匆匆而去。
徐盛側過身子,望着男子消失的背影,目光冷冽如冰:“隻是可惜,這出戲,嬌兒無法與我一塊兒欣賞了。”
他身後,那幅畫終于露了出來。
畫中,一男一女緊密相擁,污穢至極。
竟是一張,肆無忌憚的,春宮圖!
*
不夠。
還不夠。
擁抱,撫摸,親吻,甚至吮吸……這些都還差得遠!
林聲笙壓着宋安,臉上,手上,袖口上,胸襟上……沾滿了一塊又一塊駭人的血迹,她喘息着從男人唇邊移開時,嘴邊的血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滴,仿若一隻吃人的惡鬼。
然而,即使這般,她身上的欲.火.仍抑制不住地燃燒,仿佛要将她熔成灰燼。
她戰栗擡頭,視線卻是向下斜的。
身下男人眼眸緊閉,雙唇紅腫,顫抖的睫羽上挂着猩紅血珠,看起來已被她折騰的不成樣子。
可是他越是這般狼狽,林聲笙心裡就越是癢。她舔了口嘴上的血漬,循着男人滾動的喉骨,漸漸往下看去,倏地唇角一揚,伸手觸着男人平坦的小腹,摸到一根系着結的布腰帶。
這個結已經松動,隻需輕輕一抽,便能徹底打開。
而她竟急了,攥着那帶子,手下用了力。
“不要!”
本已神智不清的男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倏地握住林聲笙的小臂。
“不,不要!”
林聲笙迷離地看向男人的臉。
他的眸子仍合着,眼角卻有淚水溢出。晶瑩的淚珠緩緩下滑,滑過面上幹涸的血迹,很快被染成了紅色。
“聲笙,不要,我,我不想,這輩子,就,就這樣,這樣與你,與你……”
話未過半,林聲笙猛然堵住了他糜爛的唇,手下動作卻未停,可男人也依然攔着她,寸步不讓。
林聲笙複又擡頭,兩人高聳的鼻子輕輕碰撞着。
她終于說了話:“你在怕?”
男人自顧自地回:“不,要。”
“為何怕?”
“不,要。”
“說嘛,為何?”
“你,你還,認得我嗎?我,我是,是你,大,大師兄啊……”
林聲笙勾起一縷男人鬓邊的濕發,魅惑地笑起來:“我自然知道你是誰。可是,大師兄,為何不要,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你不是早就想這樣了嗎?嗯?”
說着,她手中加了力氣。
宋安怔住。
興許是欲望得到了些許滿足,興許是時間拖得太久,已經過了最佳藥效時辰,從方才起,他便感到體内的迷藥在一點一點消退。
而林聲笙大抵也是如此。
眼下,她已然記起他,認得他,卻,未嫌棄他。
半醉半醒吐真情,或許,這才是她心底最純粹的渴望?
乍然,宋安用力握住林聲笙的手臂,一個翻身将她壓于身下。
伴着女子的呻.吟,二人徹底換了位置。
緊接着,男人将女子掙紮的兩條小臂單手控于掌中,霸道地壓過她頭頂,牢牢抵于石地之上。
“聲笙,你,你真的,如此,想要我嗎?”男人的頭沉下,濕淋淋的長發蹭過女子的鼻尖,“好,我,給你。”
言罷,宋安抓住腰間布帶,揚手一扯。
長長的白麻腰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兒,飄飄然然的,恰好落在女子驚異的眼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