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卓鳴話音落下,賈誠誼便把臉一撂,佯怒道:
“還想給你們介紹呢,原來已經認識了,不厚道啊老顧,不早說!”
賈誠誼來的路上就憋了一肚子氣。
他安排了人在門口接待,那人也給賀卓鳴開了門,原本精心準備了一條參觀路線,最後直接引他到私人會客室。
誰知賀卓鳴說要自己走。他人高腿長步子快,沒多遠就把人甩到了後面。安排的人愣是沒追上,才回去請示。
賈誠誼生怕被說招待不周,臨時派人去找,結果得知對方在喂鳥,差點沒氣過去。
顧程言笑笑:“談不上認識,賀先生記性好而已。”
賈誠誼那口氣還沒出,瞥見溫祈,他提高聲音:
“又想糊弄我?你老婆跟賀公子在一起,大家可都看到了。”
連他都頭疼等會兒見了賀卓鳴怎麼辦,誰知遠遠過來,就見這位難搞的大少爺跟溫祈一人一邊看鳥,相處似乎還很和諧。
剛才就已經有人面帶疑惑,隻不過礙于顧程言在前面。
現在賈誠誼表面在和顧程言玩笑,實則矛頭卻指向溫祈,瞬間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過來。
“不過呢,說不定也是我想錯了。”
賈誠誼微笑起來,那雙眼睛陰恻恻的,“他們要真熟悉,你怎麼會不知道?”
顧程言面色一沉。
他同賀卓鳴的确就見過一面,而當時,對方也是和溫祈在一起的。
大部分人默認了溫祈的身份是“顧夫人”,不會有超出顧程言輻射範圍的社交。
現在顧程言否認了,那賈誠誼都得費心思邀請的人,他憑什麼能這麼輕松地交談?
賈誠誼這句話明顯帶着引導性,那些掃視過來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探究或窺視,令溫祈如芒在背。
“賈總,您這可就冤枉了,我們也隻見過一次,跟程言一起。”溫祈平靜道,看向賀卓鳴,“對吧,賀先生?”
賀卓鳴眸色幽深,将眼前人各異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微微眯起眼。
“說明賀某和溫先生一見如故,不然怎麼會被當成舊識?”
他語氣輕快,話中的含義分量卻不輕。不但輕飄飄擺脫那些猜測,還順帶擡了溫祈一把,其他人看過來的眼神都變了變。
溫祈心裡松了口氣。
賈誠誼撫掌哈哈笑:“看來真是我想岔了,小誤會,别怪罪啊顧老弟。”
顧程言還有些不虞,神色淡淡:“賈兄下次還是想清楚的好。”
賈誠誼沒事人似的:“那是一定。”說完,他面向衆人,“諸位,我與賀公子還有事,先走一步。晚宴開始還有不到一小時,娛樂室在樓下,大家請自便!”
有侍者更換餐台和引路,後面的人也逐漸散開。
賈誠誼走到賀卓鳴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賀公子,樓上請。”
氣氛緩和下來,剛才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顧程言情緒不佳,蹙着眉走到溫祈身旁。
“剛才你們在做什麼?”
溫祈:“喂鹦鹉。”
顧程言:“那賀卓鳴怎麼回事?”
溫祈:“他也要喂。”
顧程言看着他,似乎在辨認話中的真僞。
“沒别的?你們說什麼了?”
溫祈搖頭:“沒什麼可說的。”
這個情況符合顧程言的想象,他放下心來,低頭牽住溫祈的手:“賀卓鳴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對象,别看這次幫了你,以後還是離他遠點。”
溫祈安靜地任他牽着。
方才的暗湧裡,他無疑是最無辜但被中傷最狠的一個,但最後的道歉卻不是向他。
顧程言以為他還沒回過神,捏了捏他的手。
“累不累?給你拿糕點墊墊肚子,等會酒少喝點。”
溫祈應了聲,陽台來回的人多,幾隻小鹦鹉互相看看,啾啾地叫了起來。
剛好盤子裡的堅果還剩了一半,溫祈問顧程言:“試試喂嗎?很可愛的。”
一堆毛茸茸的,小小一團的東西擠在一起,顧程言隻低頭看了眼,就挪開了視線。
“有飼養員,别亂喂了。”
他把盤子接過來,放到桌上。
溫祈隻得說好。
小鹦鹉們感覺到他要走,一個個擡起腦袋,圓圓的黑豆眼盯着溫祈。
溫祈也有點依依不舍,但顧程言握着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别墅負一層是棋牌室和休閑區,還有酒窖。
兩人一路走過來,見了好幾個顧家的合作夥伴,顧程言停下同他們寒暄。溫祈則見到了向他招手的袁橋。
“你們去哪了?”
袁橋胳膊拄在吧台上,上半身前傾,在和白茗安并排喝酒。
溫祈說:“一直在樓上。”
他簡單說了來之前的經過。
溫祈主動隐去了賀卓鳴的部分,誰知袁橋突然道:
“等等,我剛才聽說賀少爺跟人在樓上喂鳥,不會是你們吧?”
溫祈:“……”
他知道肯定會傳開,但沒想到這麼快。
溫祈有點無奈:“剛好碰到賀總,就一起喂了會兒。”
原本興緻缺缺的白茗安在話音時猛地轉過來,盯着他看了幾秒。
袁橋咋舌:“他還好這個?這下名貴種又要難求了。”
白茗安表情有點古怪:“你們說的鹦鹉,在哪?”
溫祈:“樓上陽台有好幾隻。”
白茗安又問他什麼品種和顔色。
袁橋疑惑:“你以前也沒喜歡鹦鹉啊?”
白茗安:“我想問。”
,他微擡起下巴,“不行?”
袁橋投降狀:“行行行。”
袁橋無知無覺,但溫祈掌握“獨家信息”,忍不住在心裡思索。
白茗安肯定知道賀卓鳴來了,卻完全沒有找人的意思,而是自己調酒玩,而且…白茗安的反應也不太像熱戀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