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賀卓鳴在拒絕以後又聯系自己,難怪他态度忽冷忽熱,難怪他隻對顧程言感興趣。
甚至于…難怪他這麼沒耐性的人,今晚會一直沒有挂電話。
白茗安心緒淩亂如麻,他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去。
溫祈聽到聲音,轉頭見是他,有些怔愣。賀卓鳴的臉上則隻有被打斷的不滿。
白茗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開口:“你赢了。”
溫祈淡聲:“我不記得我們比賽過。”
白茗安轉而問賀卓鳴:“你從一開始,就是喜歡他?”
賀卓鳴視線終于舍得離開溫祈,但也隻在白茗安身上掃過一瞬。
“嗯。”
白茗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他真的笑了兩聲:“那時候他們明明還…你賀卓鳴,這是在當第三者?”
溫祈蹙了下眉:“白先生,慎言。”
白茗安不說話,隻牢牢盯着賀卓鳴。
後者喉結滾了滾,道:“是又怎麼樣?”
白茗安連譏笑都消失了。他看向賀卓鳴,眼神裡隻有陌生。
“賀叔叔知道嗎?賀家人也不會同意的。”
沒了溫祈在懷裡止痛,傷口又難受起來,賀卓鳴已經肉眼可見的不耐煩。
“和你沒關系。”
溫祈也開了口:“白先生,如果沒有其他話要說,就回去吧,顧程言那邊應該更需要你。”
白茗安看着溫祈,忽而道:“今晚顧程言說話的時候,我沒有睡着。”
溫祈猜到了。
然而下一刻,就聽白茗安道:“高中,他第一次說喜歡我的時候,我也沒睡着。”
白茗安一勞累就習慣性閉眼假寐,但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顧程言以為自己藏匿很好的心思,實則早就已經無處遁形。
溫祈瞳孔放大。
這他倒是沒想到過。
所以白茗安對此心知肚明,然後依然若無其事做出好朋友的樣子。
溫祈:“那你為什麼不…”
白茗安說:“怎麼了?他隻是喜歡我,又不影響我跟他做朋友。”
“而且喜歡我的人很多,我不可能挨個注意。”
他态度太過理所當然,溫祈也怔了片刻。
白茗安:“我對顧程言沒有興趣,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溫祈後知後覺,意識到顧程言說他們什麼都沒發生的那句話,是真的。
但是已經無所謂了,過去的兩年裡沒有白茗安,顧程言依舊沒喜歡他。
他們的婚姻就像一艘過渡裝載貨物、即将沉沒的船,白茗安隻是那根稻草而已。
溫祈平靜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關心。”
說話間,賀卓鳴伸手環住了他的肩膀。
白茗安看着賀卓鳴充滿占有欲的姿勢,扯了下嘴角。
“看不出來,你也夠絕情的。”
賀卓鳴冷聲:“還不走?”
“砰”一聲,診室的門從裡面推開。
一身白大褂的秦泊遠走出來:“吵什麼?以為這裡是在大街上?”
他瞟了賀卓鳴一眼:“你進來。”
賀卓鳴跟磁鐵一樣非要吸住溫祈,秦泊遠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還是把他們兩個一起放了進來。
他又給賀卓鳴拿了兩盒口服的藥,然後把情況跟溫祈說了一遍。
溫祈小雞啄米:“我記住了。”
秦泊遠想說你記什麼,但顯然并不合适,最終選擇閉嘴,并他們兩個一起攆了出去。
時間太晚,兩人去賀卓鳴的vip單間休息了一晚。
早上走的時候,溫祈和臨時趕來的袁橋擦肩而過,後者轉身,似乎想開口叫他。
但溫祈步履匆匆,沒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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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祈請家政收拾了打架留下的一片狼藉,然後又住了兩天,終于迎來了最後一波搬家公司。
他徹底跟兩年的回憶闊别。
姜璇就等在新家的樓下,她跟溫祈一起回去,一收拾就是一上午。
中午溫祈問姜璇要不要歇一會,後者說不如一次性幹完,于是兩人随便扒了口飯就又繼續。
姜璇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鄰居呢?就上次電話裡那個。”
溫祈啊了聲:“他…在他家吧。”
姜璇氣道:“怎麼,占你便宜時候勤快,等要幫你幹活就不來了?”
溫祈:“不是,他前兩天傷了。”
姜璇:“我猜就是!”
“正好趕在你搬家前,然後正好影響辦你搬家,對吧?”
溫祈:“他不是故意的。”
姜璇一下子放下抹布,兩步蹭到溫祈面前:“你說什麼?你清醒點!這種話放在網上是要被罵不分就尊重祝福的!”
他抱臂道:“那我問你,他怎麼傷的?”
溫祈:“跟顧程言打架。”
他眨眨眼睛,模樣老實又無辜。
姜璇登時啞火:“啊,那這個理由,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們現在什麼情況了?”
溫祈:“離婚協議我給顧程言了。”
沉默少頃,姜璇拍怕他的肩膀:“好事,高興點。”
溫祈蹙眉躲閃:“你手套上都是灰。”
姜璇柳眉倒豎,頓時改為兩隻手去夠他,兩人笑着在屋裡鬧了一陣。
忽然,門鈴聲響了起來。
姜璇離得近,邊問誰呀邊去開門,然後生意就消失了。
門外的男生将近一米九,臉帥得慘絕人寰,表情拽拽的,正慵懶地靠着牆。
看到她時,還挑了下眉。
姜璇:“你是…?”
“他鄰居。”男生補充,“之前電話裡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