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白初弦過得還算悠閑,兩個學生進了學校,白初弦每日隻要處理公司的事物,再時不時的給季家下點小絆子就行了。
一晃,小半個月便過去了。
白初弦身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窩在書房内的小沙發上,手腕搭在額前,閉目思考接下來的劇情。
按照原劇情發展,經過鬧事的客人風波之後,安葉與季墨白兩人算是暫時和好了,隻是破鏡到底難以重圓,兩個人中間始終有着一道道看不見的裂痕存在。
這份感情極其易碎。
安葉敏感又自卑,而季墨白目下無塵,瞧不見他的痛苦掙紮,也從不在乎他的痛苦與掙紮。
他一如往常的帶着安葉出去應酬,出去玩樂,而安葉的定位始終都是一個随時可能會被抛棄的玩物。
下一段重要劇情,便是因此而展開。
一次平平無奇的聚會,安葉中途去上了一趟廁所,再次返回包廂門口時便,聽到了那讓他心碎的言論。
‘一個玩意兒罷了,你喜歡等我玩兒膩了就送給你。’
其實安葉已經卑微到塵埃裡了,他甚至已經接受了自己是一個玩物,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是一個随時可以被抛棄,被轉送的玩物。
他受不了。
這段劇情便是讓安葉痛苦萬分的【萬玩物論】。
但安葉仍然忍下去了。
而在這段劇情之後的又一個多月,就是安葉失手打碎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陶瓷杯,進而明白自己是一個替身的時間。
白初弦靠在窗邊,伸手拉過了窗簾,遮擋住那刺眼的月光。
他低垂着眼眸,指尖無意識的輕輕敲打在自己的胳膊上。
如今的安葉生活已經步入正軌,每循環放假之後由司機接回白家别墅,期間絕不會有外人插手,而白家的别墅季墨白是絕對闖不進來的。
“玩物”一說法自然無法進安葉的耳朵。
隻是僅僅這樣并不足以讓白初弦放心,現在已經能夠确定劇情是會自我修複的,誰知道這該死的劇情又會鬧出什麼樣的幺蛾子。
若敵人是個人還有對付的方法,可他現在的敵人是看不見也摸不着的劇情意識,常規的手段根本無法令它受到傷害,那麼每一步籌謀就都要仔細再仔細。
“玩物……”
劇情中季墨白還真挺會玩兒的。
口口聲聲将他視為心愛的白月光,轉頭又包養了個與他7分相似的小情人,心裡頭喜歡上了人家,嘴上卻還不肯承認,對他不是打便是罵,最後将人弄死了,又反過來都成了他白初弦的錯誤。
受劇情控制的人各有各的可憐,唯有他季墨白可是從頭爽到尾呀。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顫了一下,白初弦側過身子将手機抓了過來,最新消息是兩個小孩的班主任發來的。
一循小測。
将各科的題目都濃縮在同一張卷子上進行作答,這倆孩子的成績倒是相差不多,都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白初弦揉了揉眉心,他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身邊的人最次也是季墨白那種腦子有些病,但成績不落後的。
這兩個小孩的成績實在是入不了他的眼。
白初弦扶着桌邊站起身,推開書房的房門,來到客廳中央,不多時,兩個人便回來了。
跟秩序相同的同齡人待在一起是恢複生氣的最好方式,短短的半個月過去,兩人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
尤其是安葉。
其實現在他已經跟劇情中那個總是獨自哭泣,遇事隻會退縮的,可憐金絲雀已經不一樣了,他仍然懦弱,但是已經學會了獨立思考。
而蘇雀,他本身就是内斂的人,生長環境讓他習慣于收斂所有的鋒芒,他的改變不太明顯,但是也能依稀感受到他身上纏繞着的陰郁氣好像散了些。
“怎麼樣。”白初弦看向兩個煥然一新的年輕人,彎起了眼睛:“進了新學校,感覺如何?”
蘇雀動了動唇角,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又突然停住動作,将唇角壓了下去。
白初弦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便開口道:“蘇雀,你先說。”
蘇雀頂着白初弦的目光和安葉亮晶晶的眼神抿了下唇,低聲道:“您看過我們的成績了嗎?”
安葉的表情垮了下去,後知後覺到事情不妙。
“看了。”
“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白初弦看向他那黑的吓人的眼睛,平靜道:“說來聽聽。”
“我……”蘇雀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我向管家問過您從前的成績,我們兩個的與您相比……很入不得眼。”
他垂下頭,而後又仰起來:“您會覺得失望嗎?”
“你自己會覺得失望麼?”
“……我們盡力了。”
“那我就不會。”
蘇雀愣了下,安葉也把頭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