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電轉,面上卻依然冰冷如初,隻是右手向後握在了刀柄上,氣息驟凜,人已進入到戰鬥狀态。
就在雙方僵持各自戒備之時,一道溫文爾雅的男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林中逼人的氣氛。
“不知姑娘是哪方人士,要往何處去,可曾聽到什麼?”
戚知霄看了眼說話的男子,身着灰衣頭戴藍巾,看起來一副文弱書生的打扮。面上帶笑,眼中卻沒有分毫笑意,雖是疑問可卻帶着股逼問之意,從這幾人的站隊神态以他為首來看,有領隊之象,但沒有頭領威氣。
她淡淡收回目光快速打量其餘男子,雖然手中拿刀,可眼中隻有較為淺薄的兇勁,即便是見血殺人也還不到殺人如麻的狠界。并且看他們握刀的姿勢想也隻是才剛拿刀不久,吓吓流民百姓尚可,碰上自己即便他們一擁而上,也不是她的對手。
“過路之人,無可奉告,你們擋着路了。”
她的聲音是冷的,可話卻是極其狂傲,且對自己等人分明是輕視不看在眼裡的。
灰衣男子斂起臉上假笑,本來和善的臉瞬間冷沉下來。這才仔細打量她蒙着黑布的臉,通身漆黑的奇異着裝,視線向下便看見她置于腰後的手,眸色倏爾一深,再看她看向自己時漠然卻冷酷的眼神,頓時後背一涼。
眉眼漆黑,平靜又深邃,眼尾,尤其眉尾極其修長,漆黑的瞳色與同色長眉,黑到近乎有種如視深淵,被無盡冰冷黑暗籠罩包裹,溺水窒息的錯覺。這樣的眼神,如斯平靜,卻又如斯冰冷,是沒有了結過幾十上百乃至更多人的性命,絕不可能會有的冷酷至深的平靜!
想到剛才自己等人商量的事情和她的突然出現,猛然喉頭發緊,
短短與她對視幾息,便覺寒意加身,連頭皮都發緊顫栗。極輕極輕的呼了口氣,灰衣男子背着手沖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自己讓開路,忽略額上溢出的冷汗,鎮定笑道:“原是我們擋了路,姑娘請!”
戚知霄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右手不動,左手拉着缰繩,輕踢馬腹便從容自若在幾人嚴陣戒備的姿态中如常通過,隻擦身而過時,雙方都握緊了手裡的刀,本就凝滞的氣氛瞬息間越加窒悶,除了馬蹄聲幾可落針可聞。
直到出了樹林上到了大路,感覺到後背上冰冷刺骨的視線不見,齊小峰才如死裡逃生般大呼口氣,聲音發虛道:“恩人姐姐,剛才吓死我了,我好怕他們攻擊我們啊。”
雖然依舊沒有得到回複,但他已經有些習慣也不期望于她會回應自己,迅速打起精神語調激動與有榮焉道:“恩人姐姐,我覺得他們肯定是被您強大無比的氣勢震懾住,所以才不敢妄動。有您在什麼人也不敢欺負我們了!”
戚知霄沒有回應,左手揚鞭啪的聲激馬輕喝,便逆着風向望陽村疾馳而去。
樹林裡
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後,一直嚴陣以待的幾名男子一時松口氣,一時又疑惑不解的看着灰衣男子:“方大哥,剛才為什麼放她走,萬一她聽到我們的談話去告密可怎麼辦?”
“是啊方大哥,那女子隻是一個人,後面還有個孩子,咱們根本不用顧慮,應當直接拿下她!”
“若不然我們現在就騎馬去追吧?”
方善安舒了口氣,擡袖擦了額上冷汗,對幾人搖搖頭,沉聲說道:“那女子不是一般人,她見了我們還敢如此不客氣,必然是有恃無恐的。而且我們聲音低微,話語不詳,即便被她聽到也難尋頭緒,如非必要,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幾人互視一眼,遲疑道:“可首領給咱們的任務?”
方善安眼眸微動,如常笑道:“先探明情況,再定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