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衆人已在廢墟之地平安度過兩天,白天在山坳騎馬劈刀晚上回地洞裡安穩休息,雖然沒有正當住所睡得委屈,可這樣的日子充實平靜,沒有危險,沒有絕望,
但現在她的一番話卻如警鐘将虛假的安穩打破,叫他們知道原來危險就離他們如此之近。雖有救命之恩,也算一起度過兩日,但衆人仍對她滿心敬畏,施伯因主動向她彙報每日情況,雖得不到她幾句話,卻也比旁人敢開口了些,
“那恩人,咱們是不是就要出發離開安州了?”
方芸兒将裝滿了清水的水袋和按她吩咐做的厚布袋雙手奉給她,蹲在她身邊仰望崇拜道:“芸兒謹記恩人字字句句,絕不違您一個字。”
“還有我還有我!恩人姐姐說東我絕不往西,我一定當好恩人姐姐的耳朵!”
“恩人放心,我們一定聽您的話,您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戚知霄将磨燒得尖利的指長木刺插入布袋,接過水袋将腰上空的替下,站起身看向拘謹的站在兩米外的村民,“我要進城一趟,兩日後回,到時自會告訴你們是去是留。”
說完她便翻身上馬将面露驚慌的衆人落在身後。
“兩日後回,恩人,不會不回來了吧...”
“恩人/恩人姐姐肯定會回來的!”
方芸兒和齊小峰異口同聲後互看一眼,一個嬌嫩一個稚氣,但臉上卻露出同樣堅定的神情對像被抽了主心骨的衆人說道:“恩人答應我們的事從來沒有食言過,她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她一定是有事要辦,我們隻要像以前一樣安心等待恩人回來即可。”
“芸兒姐姐說的對,說不定這兩天就是恩人姐姐給咱們的考驗呢,咱們有刀還有馬,還有恩人姐姐,怕個啥!”
确實,這位直到現在都不知名姓的女恩人雖不苟言笑冷酷淡漠,但從來言而有信,還給了他們忠告留了兵器,已經是恩重于天。也許真如小峰說的,這是恩人給他們的考驗,隻要通過考驗,恩人才會告知姓名,才會看重他們。
如是一想,衆人雖仍有不安,但因她驟然離開而慌亂的心神卻慢慢平複下來,堅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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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左領軍的小子說黃義軍會攻奪城池時安州知州雖有不屑,卻也派人去巡視調查過,那黃義軍雖然确實在安州内肆竄,卻并未往州城靠近,便自以為還是跟旁的勢力一樣搜刮一番得了錢糧自會離去,
但誰知他剛收了命令,便聽守兵來報黃義軍在城外十裡集結,道是一個時辰内不開城門就要攻城的狂妄叫嚣,手中的茶杯當即摔在地上,肥碩的身軀霍然起身時帶起好一陣波動。
“啟禀知州,将軍派屬下前來問您城外聚集的流民可要放入城中?可要向江吉軍求援?”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叛軍土匪,也敢跟官府作對打我安州城的主意,找死!”
“去,告訴威遠将軍,叫他把好城門絕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弓箭流石也都給本官用上,必叫這群膽大包天的土匪有來無回!”
“是!大人!”
“诶等等,”
頭戴盔帽的守兵急忙折返躬身聽令,“不知知州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叛軍來了多少人,有什麼攻城兵器?”
“回知州,密密麻麻約有兩萬左右,少數騎兵,多數步兵,人人手持刀槍,無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