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白蘭依然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所謂的氧化反應與案情有何相關。
宋秩茹看着老搭檔的迷茫眼神,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說白了吧,就是燃燒是一種劇烈的氧化反應,并不是所有的劇烈的氧化反應都會産生火的。而有些物質就可以不産生火的燃燒。”
聽到這裡,白蘭才有點回過神來,“你是說,高處長是被某種物質燒死的,這種物質燃燒是不會産生火的。是嗎?”
宋秩茹露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算是吧!”
“那是一種什麼物質呢?”
“硫酸!一種迅速氧化的液體。據我所知,這種液體隻有在一些大型實驗室或醫院才會有。” 宋秩茹說到這裡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用手指着腥部的切面,對白蘭說,“你看這裡。”白蘭順着宋秩茹的手指看過去,那是靠近死者最後一根肋骨的地方,在這裡被割開的兩邊呈現出整齊的切口,毫無碎肉或毛邊。“太整齊了!”
“是啊,太整齊了!” 宋秩茹附合道,欲言又止。
“你這黑鬼,說話怎麼這樣,你不就是想說,兇手可能是個醫生嘛,是吧!”白蘭知道,宋秩茹是個将職責範圍看得很明确的人,在她職責範圍内,她知無不言,但在别人的職責範圍内,她則不願多言,以免越俎代袍。
“我可沒說啊,别又說我幹擾你辦案!” 宋秩茹也惡色惡氣地回報給自己的新搭檔。老實說,她更喜歡這個幹練漂亮的女孩,跟她交流起來會很輕松,不用有所顧忌。
“不錯,你是沒說,但你暗示了,總之就是幹擾了本警官辦案!”白蘭一邊說一邊做着鬼臉,給了宋秩茹一個誇張的飛吻,便跑着離開了太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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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6月19日晚,玄武湖公園。
玄武湖上清風習習,白蘭坐在船頭,周默雙手劃動船槳,講述着今天中午在太平間的重大發現。周默内心裡也有很多東西要分享。
“高處在死前吸入了一種揮發性麻醉藥,讓他失去反抗能力,所以現場看不到他任何掙紮的痕迹。怪就怪在,兇手完全可以将這個麻醉藥濃度提升殺死高處,但兇手卻沒有,而是割開高處腹部,再用一種叫硫酸的液體倒入高處腹内,将其燒死!”
周默驚歎地忘記了劃動船槳。也就是說,“在兇手看來,高峰必須是燒死,其它的死法毫無價值?”
白蘭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周默一隻胳膊抱胸,另一隻手托住下巴,這是他思考時的标準動作。
很明顯,這不是簡單的仇殺,而是一種儀式,或者說,這對兇手或兇手所在的組織而言,高處的死亡具有儀式的意義。這從側面印證了先前關于秘密組織的猜測。
想到秘密組織,周默便想到一個人——馬教授,或許通過木牌,馬教授就能判斷出木牌背後的秘密。于是對白蘭舊事重提。
“你還記得我跟你講的馬教授嗎?或許他憑學識,能幫我們找出木牌背後的秘密組織。”
白蘭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不得不請那個馬教授幫忙了。”
“好的,我明天中午,就去找馬教授。”
馬教授是金陵大學宗教學老師,對中外宗教的研究頗為深厚。在周默第一次看到木牌時,就跟白蘭提出過請馬教授識别那個木牌,但當時白蘭考慮到高峰有意保密,便也沒有同意周默去請教馬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