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深深看了肖啟一眼。
他明白肖啟不是在裝模做樣,他是真的這麼想。
這些天,他曾經思考過奧賽星這樣一個資源匮乏、人口稀少、科技落後的星球是如何能夠存續下去的。
即便是他,他也很難想出破局之法。
然而,在前線的這段日子裡他逐漸理解了。
這裡的人類對自己的星球有着超乎常人的忠誠。
即便葬送性命,他們也會為了下一代能獲得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真正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很難不被這樣的精神打動。
尤安聯想到阿蘭德星上每年的邊防戰役,大大小小的戰役也有一些,作為王儲,他還沒有親自上前線看過。
如果能順利回去,他想,自己可以去前線慰問一下士兵們。
尤安尊重肖啟的決定。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肖啟肩膀。
最後離開前,他遞給肖啟一袋子藥品。
“好好活着,别讓我失望。”
肖啟收下這些在戰場上十分珍貴的藥物,沖着尤安鄭重地點了下頭。
感謝的話不必多說,他知道尤安嘴毒心軟,這份情誼,如有機會,他會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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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尤安的煎熬,暹星最近的日子可謂舒服,每天就變成小小一隻貓,窩在衆人的膝頭上打盹。
無聊了再玩一玩毛毯、花盆,總之在小貓的眼裡,一切大大的東西都變得有趣起來。
期間,王二回來過一趟。
他送了些近期緊缺的物資回來,也帶回了王一、秦白等人的消息。
“王一和秦白被派去内城線排查,我配合警衛隊在城内守衛。”
王二罵了一聲,“就不樂意和他們警衛隊搭夥幹活,一個個規矩多的要命。”
他吸溜了兩口肖母下的面條,感歎道:“還是家裡的東西好吃。”
暹星貼心地遞過去一杯水,“現在查出原因了嗎?”
王二點了點頭。
“說是在地下挖了個洞,有些異獸就這麼鑽了進來。”
羅布質疑,“地下沒有加固嗎?”
“我也不知道,”王二聽其他人提過幾嘴,“有人猜測不是一天形成的,估計很久之前就有洞了,隻是當時洞口還不足以異獸鑽入。”
羅布和暹星對視一眼。
“難怪現在隻是些小型動物進入城内。”
他們見過真的異變的異獸,暹星現在想到那隻螳螂蝦都仍舊心有餘悸。
即便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變大,但仍舊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在那樣失去理智的異獸手裡活下來。
千裡之堤,潰于蟻穴。
若是放任這些細小的洞穴,未來奧賽城的城門究竟能不能守住都是個未知數。
王二歎口氣。
“所以現在我們都是沒日沒夜地在幹活,一邊得防着異獸傷人,一邊還要查那些該死的洞究竟都在哪裡。”
暹星感同身受地點點頭,把小菜往王二面前推了推。
王二感歎一聲。
“還是我們暹星心疼人。”
王二不能在家呆太長時間,離開前,他拉過暹星,看了看旁邊的羅布,也順手拉了過來。
他問暹星:“你找的楚秀?”
暹星想起來自己拜托楚秀的請求,愣了下。
沒想到楚隊長辦事效率這麼高,自己都還沒有付報酬,她已經把事辦完了。
他點了下頭。
王二撸了一把他的頭毛。
“我說呢,那天突然被楚秀找上,吓我一跳,還以為自己哪裡惹到了這個冷面婆娘。”
他深深看了一眼二人,沒了王一在身邊的王二也顯得穩重起來。
“我和王一回不來,我家小妹和肖家父母就拜托你倆了。”
暹星有點生氣,“你不用這麼說,我們也會這麼做的。”
他尋求羅布的肯定,“是吧?羅布。”
羅布不置可否。
他隻關心暹星,若不是暹星的要求,他不會管别人。
自小流浪帶給他的人生道理就是,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誰也管不了誰一輩子。
王二見暹星白淨的臉氣得通紅,暗罵自己說錯話了。
他趕緊讨饒,“我說錯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最笨,真沒這個意思。”
暹星卻難得的緊追不舍。
“你沒把我們當朋友。”
暹星有點傷心。
他以為,經曆過這麼多事,自己與他們早已經是家人。
但是王二好像不是認為的。
王二似乎隐約看見暹星眼角的淚光。
吓得他頭發差點豎起來。
他...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他隻是想再囑咐一下......
暹星偏過頭去不看王二,甕聲甕氣道。
“知道了!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
王二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