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穿着寬大的實驗服，雙手套進白色膠質手套，臉上戴了個半框鏡片，夾在原本的黑框之外。

很有學生的模樣。

暹星低頭從走廊的窗戶朝外看，路上來往的學生和羅布也沒什麼差别。

他觀察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暹星回頭，對上喬自秋含笑的眼睛。

“來得這麼早？”

“嗯。”

喬自秋晃了晃手裡的卡片，“走，今天我們不在實驗室。”

暹星跟在他身後，仰頭看他手裡的卡片，那是張白色的小卡，似乎還寫了誰的名字，片刻才隐約看清是兩個字“測試”。

“這是模拟訓練場的賬号？”

“沒錯！”

“哇，”暹星捧場地贊歎，“你借到啦？”

喬自秋吐苦水，“軟磨硬泡了一個晚上，還花了我一個學期的飯。不過，好歹是給我借到了，我跟你說，這個賬号可是很難得的，聽說有些機甲系的學生要是在模拟訓練場裡戰績不行，賬号還會被收回去的。”

暹星點點頭，“那是很珍貴了。”

“嗯，但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畢竟你不是機甲系的嘛，哪裡能和那群機甲單兵怪物相比。”

喬自秋反過來安慰暹星，暫且不知待會暹星即将大殺四方。

“咱們的目标就是在模拟訓練場裡多活一會，能捕捉到越多數據越好。”

“好！”

暹星信心滿滿。

兩人一路來到機甲系的訓練樓，訓練樓的設計十分獨特，沒有單獨的房間，每一層都是一個巨大的連通空間，暹星一進入就震撼地長大了嘴巴，一整層樓擺放着幾十座白色的艙體，分外震撼。

喬自秋介紹道，“這是空間艙，你待會就要躺進去。”

單從設備來看，已經比暹星體驗過的VR眼鏡要高級的多。

喬自秋對着名字一個個找過去，在最角落的一個空間艙面前停住，他輕輕拍了拍艙體，“這就是咱們借到的。”

他轉頭問，“準備好了嗎？”

暹星莫名被他帶的有些緊張，“好了。”

“我也沒什麼可以囑咐你的，進去以後首次登陸會有操作指引，你注意看。”

“好。”

喬自秋按開艙門，隻聽叮的一聲，艙門緩緩打開，暹星看着被柔軟的軟墊包裹住的艙體内部，看上去像極了單人床，感覺舒服到能在裡面睡着，暹星躺進去，接收到喬自秋鼓勵的眼神後，艙門關閉，停頓幾秒後，他驟然被拉入一個黑白世界。

喬自秋看暹星已經安頓好，等待了一會，确定沒有什麼異常，才從訓練樓一樓離開，上了頂層，奧賽學院的賬号數據可以在這裡實時查看。

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進門喬自秋還是被數百個屏幕同時播放畫面的場景震撼了一下。

他心裡嘀咕，真有錢，然後趕緊在一衆屏幕中找暹星。

“這麼快？”

身後有人問喬自秋。

喬自秋轉頭，對上借賬号的機甲系學生，“對啊，總共就借了三天，我哪敢耽誤時間啊？”

學生笑笑，“這可不怪我啊，我能給你借來也是求了我們教授好久的。”

“知道知道，我會感謝你的。”

“不過，你這麼快，真的看完操作指引了嗎？”

喬自秋愣怔，他轉頭，“...操作指引？”

那人見他猶豫，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的畫面，“喂，我不是提醒過你嗎？第一次進入的人都要看操作指引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喬自秋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操作指引不是進入虛拟環境以後才有的嗎？”

“你以為打遊戲啊！”

學生翻了個碩大的白眼，“挂在艙體外面的好不好！！一個本子啊，這麼明顯你們都沒看見？？”

“卧槽。”

喬自秋懵了，“我以為進去才有啊？！完了完了，怎麼停下來啊這東西？”

“...遲了。”

“啊？”

學生擡手指向上方邊緣的一塊屏幕，“那是你的人吧？”

喬自秋擡頭，隻見暹星已經出現在畫面之中，右上角的“測試”被刷新為“什麼東西？”。

喬自秋嘴角抽搐，“别告訴我右上角那個是賬戶名。”

學生為其默哀，“是這樣的。”

暹星這頭——

仿佛是思緒猛地從頭腦中扯出來，暹星感受到一陣眩暈，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晃了晃腦袋，擡眼看這個新的世界。

自己憑空而立，腳下沒有土地，擡頭也沒有天空，仿佛在一個廣袤無垠的場所中，但卻給人一種壓抑感。

暹星聽見有人說話。

“新用戶登錄——”

“新用戶激活——”

“連接網絡——”

“請說出您的名字。”

一連串機械音回蕩在寬闊的空間裡，暹星的耳力太好以至于覺得吵鬧，他不由地捂了捂耳朵，回過神來，已經沒聽清最後一句話。

暹星等了片刻，仍舊沒人說話，于是問，“什麼東西？”

“已收到您的名字，現為您更改賬戶名，【什麼東西？】賬戶名已生成，現為您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