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辰從沈落家離開後,去了清江會所,濕冷的夜風呼嘯而過,卻冷不過霍北辰此刻的心。
葉書瀾見到人時,正送走一個客人,他壓根沒想到,霍北辰剛回南城不去陪心上人,居然來這兒。
可再仔細一看,霍北辰眼裡明顯是帶着氣的,到嘴邊的陰陽話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1号包廂是老闆私人的,隻接待密友,葉書瀾攬着他進去,關心道:“怎麼,剛回來就跑我這兒,該不會是跟沈律師吵架了吧?”
霍北辰心煩,将風衣随意丢在沙發上。
不說話就是默認,葉書瀾心道,看來這次問題蠻大,隻好倒了杯酒遞過去:“有什麼兄弟能幫忙的?”
霍北辰推開酒杯,啞着嗓子問:“有煙嗎?”
葉書瀾給他點了一根,等他說話。
霍北辰很少抽煙,偶爾心情特别煩的時候,才抽上一兩根,他吐出一口煙霧,說:“你幫我查件事。”
“你說。”
霍北辰長呼一口氣,眼神晦澀難懂:“我懷疑沈落很早就認識我爸。”
“何出此言?”葉書瀾問。
霍北辰掏出手機,猶豫一番後,才将段監控視頻遞給他看。
幾秒的視頻,很快播完,但卻像刀子一樣又剮了某人的心髒,葉書瀾當即咽了咽喉,感慨道:“沈律師還真是絕情啊。”
難怪霍北辰氣急敗壞,這樣子跟當衆打他耳光差不多。
當然,葉書瀾不知道,沈落是真的打了他耳光的,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霍北辰沒說其他,隻交代道:“你查查他們以前有什麼往來,沈落說從來,是什麼意思?六年前我跟他在一起又分手,這件事除了我們,就隻有你知道......”
葉書瀾趕緊打斷:“天地良心,我可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霍北辰睨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來找你幫忙。”
葉書瀾放下心來,想了想,說:“沈落赢的這個案子,據說賀凡也被檢察院叫過去問話了,他是你爸的人,這麼說,你爸認識他也不足為奇。”
霍北辰咬了咬牙,煩得很:“認識确實不足為奇,但認識卻瞞着我,私下去見我爸卻不肯承認,那就一定有問題。”
葉書瀾覺得有道理,點頭:“行,我幫你查,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什麼什麼打算?”霍北辰心煩的彈了彈指尖的煙灰。
葉書瀾挑眉:“沈律師啊,人家都那麼絕情了,你還打算繼續追着嗎?”
煙隻吸了半截,霍北辰用力掐滅,像掐滅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眼眸暗沉,冷笑道:“他不是說從未愛過麼,誰他媽稀罕他的愛,老子也從沒愛過他,老子也從未在乎過......”
葉書瀾:“……”
霍北辰報複似的,咬牙道:“好啊,那就玩兒呗,當不成情人,那就當個炮友吧......”
葉書瀾欲言又止,情感上的事,外人最插不上手,他隻能盡量勸說:“你最好别沖動。”
從清江會所離開後,霍北辰沒有直接回彙悅台,帝景花園跟彙悅台隔了條江,他繞到江對面,進了間二十四小時藥店。
十分鐘後,霍北辰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塑料袋,随後開車進了帝景花園的地下車庫。
沈落淩晨才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頭痛,喉嚨痛,整個人像要散架似的,他擡手摸了摸臉頰額頭,很燙。
昨晚在沙發上沒穿衣服,昨晚這麼一弄,估計是發燒了。
他剛想下床,卻聽到敲門聲,沈落昏昏沉沉起身去開門,是王潇。
“你怎麼來了?”
一開口,嗓子啞得不行。
王潇被他這幅樣子吓到了,問道:“沈律師,你生病了嗎?”
“有點發燒。”沈落說着,讓人進來。
王潇跟着人往屋裡走,手裡還拎着個塑料袋,剛走進客廳,便愣在原地。
屋内一片狼藉,玄關處擺放的物件也東倒西歪,茶幾上水杯撒了一地,手機躺在地上,沙發上殘留着些奇奇怪怪的痕迹。
王潇愣了幾秒,随即似乎明白了什麼,擡眸望着沈落,後頸處赫然一片觸目驚心的咬痕。
“你......”王潇咽了咽喉,一句話說的零零散散,“這是......怎麼會這樣......”
再低頭看手裡的塑料袋,裡頭裝着退燒藥、消炎藥、消毒碘伏、創可貼。
王潇遞給沈落,讷讷道:“這些藥,挂在門把手上......”
想也知道是誰放的,沈落沒有解釋,隻淡淡從她手裡接過:“我去換件衣服,你幫我燒點熱水,然後找個保潔來......”
王潇傻傻的點頭:“好。”
沈落面容蒼白清瘦,他還是暈的,撿起地上的手機,好幾個電話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