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蘇末還是十幾年前隻能仰仗陸家的孤女?這些年人家資助過的、搭過手的人,各行各業都有,正風生意怎麼做起來的你忘了?”
“你也别覺得你兩個兒子走他老子的路不用蘇末幫忙你就能冷淡待她,”王太太細細給女兒分析,“咱們話說回來,你要是擔心正庭對蘇末有什麼心思,你更得對她好、捧着她,讓所有人都認定陸家就是拿蘇末當親閨女——到那時正庭再多心思也隻能按下去。”
“把關系處好了以後正庭真的犯了老毛病,公公婆婆走了你還能找小姑子幫忙,不然你指望誰?”
“她能管?去年她去林縣采訪,遇到那個小妾受虐的事,還幫人出頭呢,”陸大奶奶不平到,“通篇都說小妾多麼多麼可憐。”
“人家是那意思嗎?”王太太無語,“要不是我看過那期報紙還真讓你帶偏了,人家明明說那個小妾是被富商強搶進府、又慘遭虐待有多慘,呼籲大家響應政府新政,不要再行納妾之事。”
“後來還登報嘲諷了津城警察局局長頂風作案公然納妾的行為,我記得那局長好像被查辦了?”
“我收集了她不少文章,正直剛烈的性子不是裝的,你跟她把關系處好,真要有那一天她一定會給你出頭。”
“你還嫉妒你婆婆拿她當小姑娘看,你在我這不也跟個小姑娘一樣,都要當婆婆的人了這些道理還得我掰碎了講。”
“平時你接人待物是沒問題,對你公婆也夠尊重,但對你下面的弟媳、妹妹,你不能拿自己當平輩來跟她們比……”王太太細細教導起女兒。
被母親勸導開解了一天,陸大奶奶終于解開了心頭的死結——親媽說話難聽但一針見血,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哪個女人感情生活能一帆風順?受歡迎如蘇末,感情不也一波三折?
要麼忍要麼走,陸大奶奶承認自己沒有蘇末那樣的魄力說換男人就換男人,那就隻能忍了。
回陸公館之前陸大奶奶還特意繞路去買了蜜餞,到家見老太太、蘇末、陸三奶奶在客廳閑聊,便笑吟吟問道:“今兒怎麼沒約韋太太來家裡打牌?”
“還不是大嫂你不在,姐姐又不愛打牌,約了芳瑩也不夠人頭。”陸三奶奶打趣到,“不過沒想到大嫂你也跟芳瑩這麼投緣,一天沒見到就要問。”
老太太點頭到:“芳瑩這孩子說話溫溫柔柔又知禮數,我看挺不錯,不過她親自經營着藥鋪?要是忙就不要太打擾她。”
陸大奶奶把手上的蜜餞塞給蘇末,“也不是說約她打牌,昨天她來不是送了些滋補的藥材,我想着抓緊炖了給茉莉補補,也不浪費人家的心意。”
“但是茉莉前面受傷在吃西藥,我擔心這藥性會不會相沖,還說今兒要是見着她仔細問問。”陸大奶奶笑道:“知道茉莉怕苦,你看我連蜜餞可都準備好了。”
“謝謝大嫂,來了金陵可真是幸福,幹媽疼我、嫂子寵我,還有弟妹崇拜我,”蘇末笑着打開盒子拿一塊桃脯放到嘴裡,“我去了這麼多地方,就金陵果芳齋的桃脯最對口味。”
說罷給老太太塞一塊,再把盒子遞給陸三奶奶,“佩柔也嘗嘗,這家生意很好要排很久的隊,以後再說喜歡我可得像大嫂這樣拿出點實際行動,光嘴上說說可不行。”
“媽你看看,我昨天的忠心可沒表錯,大家都争寵呢。”陸三奶奶笑着接過果盒。
老太太笑呵呵道:“你們都說喜歡茉莉,那我來當裁判,看看到底誰更有心。”
“那肯定是我,”陸三奶奶假裝掰指頭算,“可怡忙工作沒時間來獻殷勤;我不喊芳瑩她就不好意思來;大嫂管這麼大個家又忙又累;二嫂去了上海一時半會回不來。”
“隻有我閑在家裡天天粘着姐姐,保管讓姐姐最喜歡我。”
“我這裁判剛上崗怎麼就要失業了。”老太太被逗得哈哈大笑。
陸大奶奶便道:“前段時間給媽媽辦壽我太忙了才讓佩柔鑽了空子,日常家裡哪有那麼多事?接下來可不能讓她一個人占了妹妹。”
“再說佩柔還算漏了一個人,”陸大奶奶捂嘴笑道:“你怎麼把望城給漏了,昨兒你還說人家比我們都有心、又懂浪漫,我看咱倆都得努力,不然這冠軍非得讓望城拿去不可。”
聽到這陸三奶奶的好奇心頓時冒了出來,“姐姐昨天你們約會都做了些什麼?林先生可是又準備了什麼新奇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