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抓起他的手，“還會做飯呢？這麼多才多藝？”

“我媽媽手藝很好，原本還計劃過開飯館，我跟她學了些皮毛。”

“跟着爸爸學了雕刻玉石的手藝，又跟着媽媽學了做飯的手藝，你家傳承有點多，很厲害嘛~”

林望城失笑，“一些謀生的小伎倆罷了，哪裡夠得上傳承。”

“都能謀生了，怎麼不算傳承？”蘇末挑眉，“說出去可是要讓人嫉妒的。”

“其實說起來我外祖家倒真有祖上傳下來的菜譜和秘方，”林望城想了想說到，“可惜他不願意交給我媽媽，隻傳給我舅舅他們，我以為那樣的手藝才能算傳承。”

“有這種老思想的人屬實不少。”蘇末說着神色間帶上幾分不屑，“藏着掖着怕外傳，最後碰上不肖子孫，一場空。”

“我媽媽在家裡隻學到一些很簡單的東西，但她天賦很高，小時候帶我出去吃飯，略一嘗就知道裡面有些什麼。”

“閑着沒事她就使勁回憶以前我外祖做的那些菜，說要把祖傳秘方琢磨出來，”說着說着林望城笑起來，“後來隻琢磨了個七七八八，跟我說總感覺差了點意思，然後就罵我外祖不做人。”

“我媽媽說我外祖愛藏着掖着她偏要反着來，那時候我家附近那些鄰居覺得她手藝好，有時候家裡請客辦席就喊她去幫忙，我媽媽一邊當大廚一邊當師傅，完全不藏私，手把手教那些鄰居。”

“因此她的人緣特别好，後來我爸爸去世，我還小撐不起家裡，但也沒人來欺負我家，有不開眼的浪蕩子來找事周圍鄰居全都出來幫忙。”

“後來我去了杭城，說來慚愧，她生病後大多數時間都是跟她學過手藝的徒弟們照顧她，大家比我更上心，我這個兒子很不合格，不知道她心裡對我有沒有過失望……”

蘇末見他說着說着神色從溫柔變為了沮喪，柔聲道：“你媽媽思想很豁達，我想隻要你健康、快樂過好每一天，她就會為你高興。”

“她遇事一向都很樂觀，什麼都看得開，隻有對我外祖父，她一輩子都沒看開。”林望城給蘇末分享起了往事，“我的名字是我媽媽給我取的。”

“我外祖家在滇省春城，她是逃婚跑出來的，後來再也沒回去過，望城，想來望的就是春城吧。”

“除了不教她祖傳秘方，其他方面你外祖應該對你媽媽很不錯吧？”蘇末猜測到。

“嗯，我媽媽上面有四個哥哥，她是小女兒，從小很受父母疼愛。”林望城回憶起當年母親與鄰居的閑聊。

“家裡隻有一塊新布，必然是先給我做新衣裳。”

“出門回來要是帶了什麼小玩意，從來隻給我，幾個哥哥隻能眼巴巴望着。”

“小時候得意，長大了才知道，這些小恩小惠有什麼用？傳家的手藝隻有兒子能學！我大哥搞大了小姑娘的肚子，就要把我拿去填火坑，呸！”

“我娘說女人都是這樣的命，呸，我才不認，跑出來遇到我家老林，現在日子多好！”

便有鄰居打趣道：“生了個小林也聰明，讀書多好，以後搞不好能當官老爺。到時候帶回去給他們瞅瞅，保管後悔。”

當時林望城原本在書房看書，大家聲音響亮傳進了他耳朵，一時好奇他就跑到窗戶邊偷聽，結果被眼尖的鄰居看到了，笑着問他：“望城，以後回去給你娘撐腰不？”

“回去幹嘛？一家子沒好人，到時候給纏上了走都走不掉，” 林望城見母親邊說邊瞪自己，“望城，要聽就出來大大方方聽，做人要敞亮！”

“我跟老林都是普通人，也不強求望城非要有什麼大出息，就希望他做人有擔當、正直、老實，嗯，為人敞亮……”

往事講到這，林望城猶豫了一下，對蘇末道：“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蘇末心下猜到他要說什麼，面上不顯，應道：“嗯？什麼事突然這麼嚴肅？”

林望城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道：“我跟陳芳瑩曾經是戀人。”

說完見蘇末神色淡定，林望城驚訝道：“你知道……”

“難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去了解就貿然接受你的追求？”蘇末反問到。

林望城有些慚愧，“對不起，我應該第一時間就主動跟你說的。”

“第一次在陸公館聽到她的名字後，我就去調查了一下，發現真是她，說實話我有點吃驚……她發現我在調查她，就主動找到我說她沒告訴她丈夫以前的事，現在她丈夫在跟陸家做生意，不想節外生枝，希望我也别再提。”

蘇末點點頭：“她後來生活很不容易，小心謹慎一點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