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林有些意外,“這麼急?成,杭城我估計也待不了多久了,等這邊完事我去金陵找你。”
祝若溪的失望徹底藏不住,露在臉上,“這麼快就要回金陵了?我還說有機會帶你逛逛杭城……”
江源更是不爽,他對這個把自家外甥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好奇很多年,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接觸,難得意外在杭城遇到,結果沒想到蘇末這麼不給面子,他便接話道:“對啊,若溪以前跟我說要帶你來杭城玩,我當時就說一定要介紹你給我認識,現在碰上了也是緣分,一起吃……”
“茉莉,你們忙的話就先去吧,以後回了金陵咱們再聚也一樣的。”祝若溪打斷了江源的話。
蘇末聽了這話看向祝若溪,想了想開口道:“尋理、英姐,你們先去飯館把菜點上。若溪,方便的話咱們在湖邊走走,聊一聊?”
“方便!”祝若溪有些意外,但回答的十分迅速。
丁林拉着江源往前走,“你們慢慢聊,我餓了就先去吃飯了。”
等人都走了,蘇末看向祝若溪沒有開口。
而祝若溪時隔多年再次單獨與蘇末相處,竟覺有些緊張,見她不說話想了想開口道:“茉莉,我很高興。到了金陵後我一直不敢去找你,可能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安排咱們在杭城見面。”
“你跟尋理說想重新追求我,怎麼又不敢去找我了?若溪,以後别再去找尋理了,我們的事與她沒有關系。”
祝若溪苦笑:“因為我怕去見你的時候會看到你對着另外一個男人笑。茉莉,當初我知道你跟文智離婚後立刻從廣州趕回了津城,我在你家門前等你。可我遠遠看到你跟文智走在一起,你倆離的那麼近,你還對着他笑。”
“為什麼?當年我們分手後我再去找你,你從來不會給我好臉色,但你跟他離婚了卻……”
蘇末有些意外,但過去的事她不想多問,隻應道:“他懂分寸而你不懂。若溪,分手的時候我就說清楚了,斷了就是斷了,你自己想好。”
“你提分手我并不生氣,”蘇末神情平淡,“二選一的情況下誰都會選擇家人而不是戀人,我面臨這種選擇的時候,我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若溪,我很感謝那幾年你帶給我的陪伴,那是很美好的回憶,我倆分開時我是真心祝福你能生活幸福。我希望你也能這樣做,回了金陵别再去找我,我不希望我的過去給我現在的戀人帶去困擾。”
祝若溪臉色一白,“所以你單獨跟我聊是想警告我?你怕我去找林望城麻煩?”
蘇末沒有回答,祝若溪看着她冷淡的神情,委屈道:“提分手的是我,可先變心的人是你!”
“當時我就說過我結婚隻是權宜之計,她也有愛人,我跟她隻不過是假裝結婚來讓長輩放心,你也知道那時候我祖父已到彌留之際,唯一的心願就是看着我成婚。”
“這麼多年我與她就像當初我跟你說的那樣,如兄妹一樣相處,從來沒有逾矩。”
蘇末看着眼前倍感委屈的人,思緒被他的話帶回了過往——當時聽祝若溪說假結婚的事她是什麼反應?蘇末隻覺荒謬、無語。
婚姻大事上扛不住家裡的壓力,其他的事就扛得住?結婚可以假結婚,但祝家希望祝若溪能有孩子,那又要怎麼辦呢?
祝若溪面對家人緊逼時的痛苦蘇末看在眼裡,她當時就想,何必拖到難堪收尾,不如趁着還有些美好記憶的時候結束,于是面對祝若溪的異想天開,她隻說:“結婚就是結婚,沒有真假一說,你自己想清楚。”
祝若溪對于蘇末的反應很震驚,他覺得自己頂着家裡的壓力找到這麼合适的假結婚對象,明明一切都是為了倆人的未來,結果蘇末不僅不誇他,還有些責怪他的意思,于是他一怒之下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結婚你就要跟我分手?”
蘇末很無奈,“不然我成什麼了?”
“你隻想着你自己,你就不能為我想想?”當時的祝若溪跟現在一樣委屈,見蘇末不開口沖動之下便說道:“那就分手!我祖父最疼我,以前他也不反對我們的,但……現在他唯一的心願就是看着我和正常人結婚,我不能讓他帶着遺憾走。”
祝若溪的話讓蘇末堅定了決心,“好,我祝福你跟正常人結婚後過上幸福美滿、兒孫滿堂的好日子。”
祝若溪覺得蘇末的話裡充滿了嘲諷,那時候他也确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想着先過了眼前的難關,等祖父圓滿的走了再慢慢籌劃未來。
可真等家裡快速推進婚禮、等蘇末見着他神情冷淡時,祝若溪開始心慌,害怕一切會脫離他的預想——而事實也确實如此,此後的發展再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錯誤的決定一旦做出,帶來的後果可能要用一生去承擔,這個後果祝若溪承擔不了,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想辦法改變。
祝若溪想把一切修回正軌,可他隻能修正自己的方向,這會面對蘇末一如往年那樣冷酷的臉,他的悲傷無法掩蓋,“去年她與愛人重逢,我很為她高興。因為她的愛人也還在等她,但我卻沒有她那麼幸運。”
祝若溪笑得慘淡,“你變心得那麼快!或者說當年你真的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