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心胸狹隘了，擔心會因此生事。望城，以前我見着你總覺心下愧疚不敢直視你，現在我有些釋懷了，或許我父親和兄長拆散我倆是正确的決定，蘇小姐與你更相配。”

“.…..”林望城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松開，淡淡道：“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他們？不過你父親不在了，兄長不知所蹤，倒沒機會了。”

“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為你感到高興。”陳芳瑩小聲道。

“顧好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們不需要你操心。”林望城說着朝遠處的黃包車招招手。

等黃包車消失在街頭，林望城拒絕了其他攬客的黃包車，一個人沿着街邊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冬日的寒風吹到臉上，連帶着心情也有些蕭瑟。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高興了，不要分心給不相幹的人嘛。”略帶笑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林望城停下腳步還沒來得及回頭，蘇末騎着自行車滑到他身旁，“這麼冷的天，病倒了我的禮物怎麼辦？”

“你怎麼……”林望城見着蘇末含笑的臉，思緒萬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蘇末從自行車上下來，“跟幹媽他們聊了幾句，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了你孤單的背影，結果騎過來一看，還真是如我想的一樣，望城，咱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林望城上前一手扶着自行車，一手貼到她的手背，涼得吓人，“我随便走走，你幹嘛出來受這冷。”

“我的手夏天也這樣，有人說我天生冷血，哈哈。”蘇末把手揣進他衣服口袋，“不信你等會看看，捂不暖的。”

林望城單手攬她入懷，語氣怅然：“讓你擔心了。”

“我有些自私，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我卻來招惹你。”

蘇末伸出一手撓撓他的下巴，“你這樣子像一隻撒嬌的小貓咪。”

“怎麼，你後悔了？”

“很怕你會後悔。”林望城低頭讓下巴更貼她的手。

蘇末笑起來，“落棋無悔……如果要悔，我就直接把棋子扔掉，我才不為難我自己。”

“别想太多，我自己做出的、我喜歡的選擇，于我而言才是好的選擇。”

林望城跟着笑了笑，松開攬着她的手，“我送你回陸公館吧。”

蘇末忍俊不禁：“我送你、你送我，送到猴年馬月去，去你家吧。”

“要過年了，上次去你家就發現你那冷冷清清，怎麼不裝扮一下呢？”

“回家後我想了想，應該是時間都用來給我準備禮物了，所以禮尚往來，我去給你裝扮一下吧。”

“不是因為你，母親去世後我一個人，也就懶得弄這些了。”林望城解釋道。

“現在你不是一個人，可以改改習慣了。”蘇末說完指着自行車道：“在哪采買東西還記得吧，出發吧~”

林望城騎自行車，蘇末坐後面用手攬住他的腰，怕騎快了風大，林望城速度比較慢。

“要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咱們這麼騎行在林間小道上，還挺浪漫。”蘇末的聲音不大，很快被風吹散，但林望城一直集中精力在身後倒沒錯過。

“那等到天氣暖和的時候，我去上海找你。”

“嗯，我等你，”蘇末看不見林望城的神情，想了想開口道：“望城，祝若琳那些話不要放在心上，有一些庸俗的人總喜歡以己度人。”

“看你，覺得你心思不正攀附權貴往上爬；看我，覺得我不要臉，利用權勢吃嫩草，耽誤大好青年的人生。”

“很多人不看好我們，覺得我們之間是利益交換，但我們彼此心意相通就夠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麼看我，”林望城歎了一口氣，“這麼些年我名聲一直不好，我自己問心無愧也就無所畏懼。但是我拖累了你的名聲，我的心裡難免有些愧疚。”

“你這樣的思想很危險诶，”蘇末的聲音依然輕松，“再多想下去是不是為了不拖累我的名聲就要跟我提分手了？”

“當然不會！”林望城不假思索，“我在想我要怎樣做得更好，更配得上你。”

“别想了，越想越錯！”蘇末掐了一下他的腰，“你配不配得上我，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其他什麼人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我要覺得你配不上我的話，一開始我就不會答應你的追求，望城，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我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