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理和林望城在聊蘇末的小說。蘇末以吳湖邊的茶樓起頭,林望城和尋理便順着這個話題自然而然地聊了起來,一時氣氛十分融洽。
侍從送來喝的,尋理看着可樂和酒,跟蘇末笑道:“小舅怎麼還區别對待呢!我又不是孩子了。”
蘇末把可樂遞給尋理和林望城,自己端起來紅酒,“你說得有道理,那就按年齡分。”
祝若溪端着酒杯過來,看着林望城手中的可樂和蘇末手中的酒,有些意外,“茉莉,我記得你很讨厭喝酒……”
“人的喜好總是會變的嘛,”蘇末喝一口酒,“再說那時候忙,也沒心情喝酒。”
蘇末的話讓祝若溪有幾分怔然,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笑道:“是啊,大家變化都不小。我那有幾支朋友送的好酒,等回了金陵送你嘗嘗。”
不等蘇末回答,他擡高手端起酒杯沖着蘇末和林望城道:“我是來賠禮道歉。”
“我姐在外面讓人奉承慣了,年紀越長越發口無遮攔,冒犯了你們,實在是抱歉。”
“我們跟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蘇末笑了笑。
祝若溪苦笑:“說到底她是我姐姐,又打着我的旗号……”
他看向林望城,一臉歉意道:“林少校,實在是不好意思,她的話你别放心上,她慣來目中無人,這次我大哥也狠狠教育了她,日後她定不會再失禮了。”
林望城神情平淡,“祝處長不怪我沒敬着你們的名門家世就好。”
祝若溪道:“怎麼會,說起來我們确實享受了父輩兄長的蔭蔽,倒比不得林少校出生尋常但靠自己的本事拼搏,年紀輕輕已是少校軍銜,實在是令人敬佩。”
林望城露出一個笑容,“謝謝誇獎,聽聞祝處長也是畢業于醫學院的高材生,如果願意吃苦,想來您現在成就會更大。”
祝若溪被噎了一下,迅速反駁道:“早年我初到廣州,被那裡的革命熱潮所感染,積極投身醫療工作最前線,也算是咬牙吃苦過來的。”
“茉莉,廣州當時的革命氛圍是津城遠不能比的,如果你去了一定會喜歡上那裡,那裡有很多與你一樣有着革命理想的人。”
“革命理想……”蘇末咀嚼着這幾個字,忽而歎了一口氣道:“若溪,你知道的,我早已把它們剝離我的生活。不過我很為你高興,我聽正風說過,你在那裡大展身手施展抱負,實現了你的理想。”
祝若溪聽了蘇末的話,臉上不再是那種淡淡的假笑,笑容變得真實,顯露出兩個酒窩,“茉莉,很高興你一直關注着我,謝謝你的關心。”
“這是個動蕩的年代,時不時就有不好的消息傳來,剩下的朋友我都很關心,同時也很為大家取得的成就感到高興。”蘇末說完看向吧台的方向,“若溪,可成還在等你,你們好久不見先去叙舊吧。”
祝若溪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雲可成明顯一直關注着這邊,見二人看過來他挑了挑眉,仿佛蘇末一開口他便會立馬沖過來把人拉走。
不過蘇末的話撫平了他略帶焦慮的心,祝若溪其實也不太想面對林望城,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有失風度,于是順從地點頭道:“行,你們聊。”
雲可成見祝若溪這麼快就回來還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非得吃癟才肯罷休。”
祝若溪歎口氣,“我是真心實意去道歉的。雖然我姐隻是拿我做筏子,但既然我成了這個由頭,怎麼也得表示一下我的态度吧。”
“這話什麼意思?說起來我還挺納悶,當初你跟我說你家裡不反對了,結果你姐搞這一出......”
“若溪哥,說實在的,如果就你一個人,憑咱倆的交情我就是不贊同也不會潑你冷水,但是你家裡這樣的情況……現如今可真沒多少人會到末姐面前指指點點了,你說因為你讓她受這委屈,你心裡過意得去?”
祝若溪神情變得冷峻,“我父母明确表态過不會再幹涉我的感情,我大哥也很支持我,我姐姐…..她是氣不過陸正風把最後的西藥份額給了陳芳瑩,她以為茉莉他們不知道陳芳瑩和林望城的關系,還指望挑撥完了可以從中獲利呢。”
雲可成喝一口酒,忍不住搖頭:“西藥不比其他,不查清楚底細誰會輕易做決定,你姐姐……”
“這麼多年沒一點長進,還是那麼蠢!”祝若溪冷笑一聲:“正好,去東北磨一磨性子吧。”
“你大哥真不管?”雲可成有些好奇。
“她現在哪還當自己是祝家人,一心為了葉家謀劃,葉森越是陸家表親,陸家做了這樣的決定我們祝家管什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