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理看到石三水和他身旁煥然一新的車，驚喜道：“三水叔，您也太客氣了，怎麼能讓您破費呢？花了多少錢我補給你吧。”

石三水笑了笑沒接話，隻道：“你這學校挺大，帶我逛逛？”

尋理摸着車身的手一頓，“成，我給你當導遊。”

尋理人緣好，帶着石三水走在校園裡總有人與她打招呼，同時對着石三水露出好奇的神情。

見石三水沉默不說話，尋理想了想帶他去了操場，臨近飯點的操場人極少，石三水這才開口道：“車裡的槍子彈補充全了，以後要是缺子彈，去找猴子，别自己瞎倒騰。”

尋理嘴唇蠕動，最後看着他面露不舍：“你要離開杭城了？”

“是調回金陵嗎？高升了？”

“去上海。”石三水沒多說，隻簡單應答道。

尋理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嬉笑道：“那挺好，我也要離開杭城了，以後我回來看蘇末的時候還能順便去找你玩。”

石三水問道：“真決定離開杭城了？來杭城想做的事就這麼放棄了？”

尋理笑容停滞了一下，感覺他話裡有話，可觀他神情又很平靜，便玩笑般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上次不還給我分析他家裡情況複雜？我聽勸不好嗎？”

石三水搖搖頭，“我是說孫念蝶的事。”

見尋理氣勢一凜，眼神銳利，石三水神情不變，“既然開了頭，怎麼突然就要放棄呢？因為咖啡館裡那個女人嗎？”

尋理停住了腳步，冷冷地看着石三水，“所以今天來是拷問我？”

石三水便也停下了腳步，“我本來沒準備問你，可現在我要走了，你也說你要走，我很擔心你會在離開前做出什麼瘋狂的行為。尋理，我們是朋友對嗎？我不會出賣朋友。”

見尋理不說話，石三水繼續道：“你比我原以為的還要仗義、能幹，尋理，我很佩服你，不是誰都能像你這樣為朋友做到這個份上。”

尋理被他的話勾起了本已淡去的悲痛，神色難看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要離開杭城了，以後我們可能也不會有什麼交際了，再最後幫幫你吧。”石三水笑了笑。

“當初淩辱你朋友的人，還剩三個，二組的組長符笑和他手下的兩個組員，我本來可以直接幫你把人除掉，可我覺得你應該想自己動手。他們最近在跟一條線，鎖定了城郊的一個廢棄工廠，明天他會帶人過去，那個地方極好設伏……”

分别前石三水對着尋理道：“明天你去或者不去，他們都會死，你自己拿主意吧。”

晚上尋理躺在床上睡不着，腦海裡不斷浮現念蝶的身影，仇恨的情緒不斷滋生，可她又無法完全信任石三水，他畢竟是調查隊的人，兩人結識時間并不長，他真的能仗義到這個地步嗎？

第二天早上，尋理還是決定翹課去工廠那邊看看，她讓室友們給她打掩護，找的借口便是前面救了傅季飛，聽說他要出院了，想過去看看。

吳頌年聽了當即拍胸脯保證：“你放心去，要是點名我幫你應對。”

穆蝶想要一起，尋理附到她耳邊道：“好小蝶，真不方便帶你，晚點回來給你解釋。”

這段時間尋理再沒跟她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穆蝶心下一動，雖仍猜不到她想去做什麼，倒也沒再堅持了。

尋理先騎着自行車去英姐留下的據點拿槍、開車——昨天石三水送回來的車自然是不宜出現在衆人面前。

可車開出城，離石三水說的廢棄工廠還有一段距離，尋理便聽得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傳來，她把車開到隐蔽的地方藏好，然後爬到高處拿着望遠鏡打量——遠處火光沖天，根據距離判斷了一下，尋理估摸着發生爆炸的地方就算不是石三水所說的工廠，也不會太遠。

遠望鏡看不清具體情況，而且爆炸那麼嚴重，那一片肯定很快就會被圍起來，各種念頭在尋理心頭交替，最後她咬牙開車朝着相反方向離去。

尋理有些擔憂石三水的安危，可這時候又不可能去調查隊，最後她隻能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在街邊買了水果朝醫院去。

傅季飛見着尋理十分驚訝，但還算禮貌，“謝謝你那天出手相救。”

傅大嫂在酒樓見到尋理敲門時便猜測她跟傅叔年關系怕是不簡單，後來又聽丈夫提了一嘴，這會兒見她特意過探望，對于自己心中的猜測她更加堅定了，于是熱情招呼道：“尋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本來說等季飛出院了我們一起登門道謝，真是失禮了。”

尋理本就是過來走個過場，放下禮物便準備離開，“傅大哥已經跟我道過謝了，今天正好路過就上來看看。”

傅大嫂留她道：“等會大家一起吃頓飯吧。”

說話間有人推門進來，傅大嫂連忙道：“父親，伯鲲，尋小姐來探望季飛了。”

尋理看着面容尖酸的傅老頭和笑得斯文的傅伯鲲，不是很有好感，幹脆利落道：“我跟傅大哥是朋友，他以往沒少照拂我，我也是投桃報李罷了，你們要謝就謝他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