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遇害了?”蘇末眼眶有些紅,聲音十分低沉。
“他走的水路,連夜趕過去,偏偏遇到大雨,行船不穩混亂中露了财,讓船家謀财害命了。”
蘇末不信,吳有志經曆過的事不少,又是去送救命錢,怎麼可能找不相熟的船家,身上肯定也帶着槍,怎麼會輕易讓人謀财害命!
石三水看出她的心思,想到調查的結果,忍不住感慨道:“錢帛動人心,吳有志……看錯了人,他找得自然是相熟的船家,是一對父女,說來還受過他的恩惠,所以他雖然小心卻沒太多提防,讓人捅了心窩一刀斃命!”
蘇末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一言不發,石三水把茶幾上的資料袋推到她面前,“那對父女我抓了拷問出來的證詞都在裡面了,你可以自己看。”
蘇末打開資料袋,裡面東西不少,很多按了指姆印的供詞,還有很多照片,蘇末靜靜地一頁一頁的看,良久她把所有文件裝回袋子裡面,對石三水道:“三水,謝謝你,我跟他朋友一場,如今知道真相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這兩年他做的這些事你一點都不清楚嗎?”景鋒突然開口道。
“景科長覺得我跟他是同謀?”蘇末笑了笑,“說這種話,可得拿出證據來。”
“前年開始他經常贖人,花銷不小,除了他自己的錢,報社賬上的錢他沒少借用吧?”
“辦事處交給他打理後,我不怎麼過問。”蘇末淡淡道。
“奇怪的是,明面上報社的銀行賬戶很正常,除開每月的工資、稿費支出,沒有其他支出,隻是不知道調閱原始憑證來看,會不會一緻呢?”景鋒看着蘇末道。
蘇末沒有說話,明面上的流水好修改,但原始憑證早已入庫,一改就要牽動各方面,不好動手腳,她沒想到景鋒會查到這個份上…..
“蘇小姐放心,吳有志相關的資料都在這了,隻要你燒了它們,再無人會知曉。”景鋒說着扯出一個笑,但蘇末看着頗為猙獰。
“你們調查局的案子我可不敢插手,我雖然跟吳有志是朋友,但對他的事情并不了解,如果你們有什麼懷疑的,自己去調查吧,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蘇末說着起身送客。
石三水抓了抓頭發,他很後悔,早知道不如在站裡坐冷闆凳,查完後他很怕牽連到蘇末,心一狠決定把資料銷毀,又在陳三木的藥上動了手腳送他上了路,本以為天衣無縫,結果景鋒找到他家裡扔出一沓資料,“所有犯人招認的口供站裡都是有備份的!更别說你還去了蘇州找那邊的人協同調查,光你手裡的資料銷毀了有什麼用?”
石三水當時冷汗都出來了,他當然清楚陳三木的供詞站裡有備份,可那是他能伸手的嗎?他本來想的是陳三木在案子裡不是什麼重要角色,人都死了,那份平平無奇的證詞估計也沒人像他一樣去仔細研究,蘇州那邊的調查大多都是他親力親為,上面要是問起來就說沒有查出什麼,反正隻有他一個人清楚全部過程!
“尾巴我已經掃幹淨了,以後做事想清楚,要伸手就要保證做到萬無一失,不然就别亂動。”景鋒的話讓石三水很驚訝,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小姐是津城有名的大善人,當年我在津城讨生活,受過你的恩,今天就當還你的恩情了。”景鋒對着蘇末說出了當時跟石三水說的話,說完他起身往門口走去。
石三水跟在他身後,路過蘇末時低聲道:“資料是真的,我沒有其它想法,對不起。”
走到門口景鋒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對着蘇末道:“當年你被卷入政治鬥争吃過大虧,别摻和這些事了,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打開門,拿起門邊的雨傘沖進了雨幕中,蘇末站在門口看着倆人的身影消失,如果今晚隻有石三水來,她可能會信任他,偏景鋒一起來了,他受過她的大恩?蘇末完全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