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霁點點頭,指指後備箱示意他們搬行李。私人度假村,會有專門的管家将行李放進他們房間。周光霁把鑰匙抛給門童,領着林寒和許斯儀去找人。
“周二、老許,這邊!”湖邊露台上,一位娃娃臉青年振臂高呼。幾位青年坐在湖邊,穿着厚重的防寒服,不知道在幹什麼。
周光霁帶着林寒走過去,鄭重其事向他們介紹:“林寒,我男朋友。”
幾人起身和林寒問好,剛才打招呼的人誇贊:“可以啊周二,這男朋友真漂亮。”
周光霁得意:“那是,這可是我偶像呢!”
許斯儀無語地白眼,擦過他們直奔爐邊的沙發,往上一窩,蓋上毛毯立刻補覺。
旁邊的人催他:“老許,你怎麼一來就睡?别睡了,快來釣魚。”
不知道誰想的主意,在冰面破開大洞,說要體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許斯儀拜手拒絕,心想你們真是吃飽撐。
林寒坐在許斯儀旁邊,顯然和許總有同個想法,他完全不理解這群不用上班的富二代們的閑情雅緻。
但周光霁興緻盎然,摩拳擦掌加入垂釣大軍。不知是天命垂簾還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還真被他們逮到一隻。
幾個人歡呼雀躍,手忙腳亂把魚拉上岸,商量着圍爐烤魚。
但沒有人會烤。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閑散少爺,胡亂規劃着把魚整個放火爐上硬烤。
林寒望着混在其中興緻勃勃的周光霁,歎氣說:“我來吧。”
說完,接過活蹦亂跳的黑魚,手起刀落拍暈,開膛破肚清理内髒,然後幹脆利落地開始刮鱗。動作娴熟麻利,驚呆一群“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爺們。
剛剛還無從下手的少爺們這會兩眼發光,崇拜地看向林寒,由衷稱贊:“周哥,你男朋友好厲害啊。”
“當然。”周光霁得意,“他會的可多了。心靈手巧,文武雙全,還是名校大學生呢!”
一群學習不好隻能靠家裡的學渣羨慕的:“哇,好牛。”
林寒被他們“哇”得頭昏腦漲,他想讓周光霁别說了,又不願打攪他的好興,隻能低頭專心處理魚肉,假裝自己聽不見。
許斯儀沒那麼好心,他隻覺得周圍是一群青蛙,呱呱亂叫,吵得人心煩,下意識往旁邊踹了一腳,正好踢到林寒。
林寒:?
周光霁:?
許斯儀:……忘了,今天他旁邊坐的林寒,不是那個欠揍二貨。
下午,少爺們轉戰滑雪場。
周光霁穿着天藍色滑雪服,在白色雪原上肆意翻轉、跳躍。靈活的身姿如同天空飛翔的海鷗,肆意潇灑又鮮活明朗,讓人離不開眼睛。
林寒坐在旁邊休息區為他歡呼鼓掌。
許斯儀窩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眼将毯子往上拉。林寒掃一眼,默默降低音量。
兩人無聲地維持一種莫名其妙的和諧。幾分鐘後,許斯儀沉悶的聲音從毛毯後面傳來:“不走了吧?”
“不走了。”林寒說。
“我想你也不會走了。”許斯儀掀開毛毯,随手從桌上抓把堅果,向上抛擲半空,再用嘴接住。“畢竟周光霁對你這麼好,再走就太沒良心了吧?”
林寒垂首摸着手中的保溫杯,嚴重柔情萬分,聲音都帶着笑意:“是啊,再走就太沒良心了。”
“那天我去你們家,其實想直接綁他走的。周光霁是鳥,不應該被你關在名為愛情的牢籠裡,何況你的愛情既不真實又不純粹。但周光霁說,愛情這種東西,從沒有等價交換。”
“所以他心甘情願配合你,盡量給你更多安全感。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何鴻業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周光霁是周光霁,何鴻業是何鴻業,我希望你能明白:周光霁很擔心你。”
林寒握緊手中的杯子,纖長睫毛蓋住眼眸,低聲說:“我知道,他對我很好。”
知道他不安,所以願意陪他在家;害怕他與社會脫節,所以讓他去工作,帶他來旅行。就連旅行都在害怕他誰也不認識,專門叫來許斯儀。
周光霁的愛,坦誠而赤熱。
“你明白就好。”許斯儀吃完堅果仁,随手拍拍掌心不存在的灰,活動活動筋骨,起身準備下場:“你給我的證據給了何鴻業緻命一擊,你以後應該不會再看見他,可以放心了。”
林寒長長的睫毛顫動,人像石化般僵在原地,過了好久,才突然輕笑出聲:終于,結束了。
那些不見天日的歲月終于再和他無關,他可以去擁抱他的太陽了。
林寒放下保溫杯,邁開腿大步向周光霁奔去。
周光霁正坐在雪場邊卸下裝備,猝不及防被人抱住脖子,溫熱的軀體從身後覆了上來。
林寒迫不及待貼上周光霁的唇,激動到發抖,像喝了一整箱紅牛,林寒滿臉通紅,眼睛亮到發燙,緊緊盯着周光霁說:
“小周總,我們結婚吧!”
“好啊!”周光霁彎下眼睛,扣住林寒的後腦,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