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的課很無聊。
文若坐在第一排坐的筆直,奉孝靠在那位……應該是賈诩的學弟身上睡覺?
那位不要臉的學長也不見了,後面倒了好幾個學長。
公瑾強撐着,整個人也又靠自己這邊了。
鐘遇也覺得挺困的,他畢竟早早起來煮藥。而且孔夫子的道——說實話,鐘遇覺得不合适。
不是不可取,而是鐘遇不适合。
郭嘉,荀彧,鐘遇三個人,可以玩到一起去,不得不說,他們三個對道雖不同而相似。
至于那位和郭嘉很熟悉的賈诩……
鐘遇還不熟悉,而郭嘉也沒有把他介紹給自己的想法。
孔夫子對于荀彧很滿意。
對于郭嘉這個到頭就睡在别人身上的人很不滿意。
在轉頭一看,哦,還看見一個。
開學第一日便如此懶散,成何體統!
“周公瑾!”孔夫子喊人。
周瑜從鐘遇肩膀上擡起頭,站起來。
“我之前說了什麼?”
鐘遇悄悄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朝聞道,夕死可矣。”周瑜回答。
“做何解?”
“一朝得知真理,暮時死也尚可。”周瑜回答。
孔夫子又問了好幾個問題,周瑜都對答如流。
等到周瑜坐下的時候,孔夫子便點了鐘遇,鐘遇對答如流。
等到兩人答完,這課也正好下了。
“孔夫子的課……”鐘遇歎氣,“好無趣。”
“儒家經典本就不是有趣可言的。”周瑜抽煙,“要是萬事皆有趣,那也和無趣也無何區别。”
“公瑾你說的挺對的。”鐘遇贊同,“有些事情無趣也得做,有些事情有趣也不可做。”
“你以後要不要來江東看看?”周瑜建議,“我以後也可以随你去穎川那邊。”
“廬江那邊……有什麼嗎?”
“有我。”周瑜吐出煙霧,“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充分了。”
“……你就這麼介紹廬江的?你是廬江很有名的人的嗎?”
“但是對于你來說,這個理由不足夠嗎?”周瑜輕笑出聲。
他轉頭去看鐘遇,在陽光之下,鐘遇的溫潤,展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是源于其本身,還是源于其他?
“這種介紹自己出身的地方,你說你那邊有你就很奇怪啊。”鐘遇穿過那些叽叽喳喳的學子,“那個正經人會怎麼介紹自己啊,你又不是什麼很漂亮的淑女。”
“看着我。”周瑜湊過來,“我不好看?”
清冷如月,鐘遇下意識的想到,但是——“那我不好看?”鐘遇推開周瑜的臉無奈的道,“我在穎川也是有名的美公子,奉孝文若也好看,你能說穎川除了我們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我是不會這麼說的。”鐘遇的煙鬥在他手上轉了一個圈,“所以我不會和你走,但是,我會去。”
“那我必定掃榻相迎。”周瑜道。
有些人需要現在拐,不然他就被其他人拐去了。
要說鐘遇最喜歡的學長是荀彧,那麼最喜歡的夫子便是陳宮。
陳宮夫子所學甚雜,鐘遇在這些溯洄之中所學也頗多。
兩人交談的時候,有一位學子就直言,“陳夫子和鐘不期交談的時候有種不顧旁人死活的複雜之感。”
“你又去找陳夫子?”周瑜看着在孔夫子課上收拾東西的鐘遇,“你都快要成為郭奉孝和張孟卓一樣孔夫子的心頭大患了。”
“我還要待三年,為了孔夫子的身體考慮,還是不必讓其過于憤懑于心。”鐘遇拿着竹簡,“倒不是孔夫子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走了,鐘不準。”張邈搭住鐘遇的肩膀,“過會見,鲶瑜。”
周瑜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鐘遇:“……”
周瑜提起他從不離身的琴。
鐘遇他提起張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