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發現的?”鐘遇并沒有躲開,他們眸子對視,“唔,學長還挺敏銳。”
“因為不期學弟你的手,拿筆的時候有一種随時都可以投射出去的姿勢。現在,對,就是現在……學弟,你實在太兇殘了。”張邈看着鐘遇袖子中的筆。
隻差一點點——這筆就要刺入張邈的腦袋。
柔軟的筆尖輕輕的點在張邈的臉上,“學長,我還沒有殺人的想法。”
“人總是有秘密的——但我同學長的關系,大概也沒有到這種程度。我是坦誠不假,但我也不傻。”
鐘遇執着筆,他把筆放入了袖子中,眉眼文雅的笑意,“學長,請。”
“鐘學弟的心還挺軟。”張邈不介意自己剛剛命懸一線,不如說他早就知曉鐘遇并不會對自己動手,“這樣可是很吃虧的。”
比如我要是想要殺你,就容易很多了。
他眼神晦暗不明。
但鐘遇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看見了鐘遇破碎瞳孔中的笑意。
“學長不也是?”
鐘遇把這句話抛給了張邈自己。
“要不要交一個朋友?”張邈笑了起來,溫溫柔柔的笑,帶着些許的涼,“荀學弟和郭學弟的那種。”
“我同文若、奉孝是生死的交情。”鐘遇拒絕,“還來一個我受不了。”
“那倒是可惜了。”張邈歎氣,“還真是有點羨慕這兩位學弟了。”
“學長想要帶我去哪?”鐘遇沒有回話,轉而問張邈,“我從穎川一路過來,而且這大熱天的……”
“去釣魚。”張邈施施然回答,“你肯定和小陳聊的來。”
“小陳?”鐘遇腦海中對這個稱呼并沒有印象,輪回了太多次,就連同摯友的一些相處都不大記得清了,何況是人。
“陳登,陳元龍。”張邈賣了一個關子,“你絕對看見他就會喜歡他的。”
鐘遇對此表示懷疑。
對于這個世界三國的情況——鐘遇隻能說,别說三國演義,也别說三國志,請把你的三觀全部丢棄。
什麼神神鬼鬼全部都出來。
鐘遇殺了很多人……或者說,任何一個,想要吃了他的人,或者說,為了他的目的而死的人。
他的手已經沾染了鮮血,從此再也回不去——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死在别人手中的鐘遇很坦然。
殺人者,恒殺之。
他的血……好像自願給人喝過。
鐘遇心頭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卻又很快煙消雲散——反正自己是自願的,理由是什麼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