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被鐘遇在這一年中打理的欣欣向榮,西涼那邊的消息卻是依然渺茫。
郭嘉的來信催的急,鐘遇處理起來更加麻煩,如今兖州能找得到的流民不多了,他來的時候割了一波,張邈也割了一波,袁術也過來又走開割了一波,最近的兖州安定不少,從哪給曹操割下一波?
徐州……那邊張邈老家,話說小寶師兄下山,是去了何處?
鐘遇腦子一閃而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
整理了整理,鐘遇把曹操喊來,“你要把軍隊養在何處?我好替你規劃規劃,兖州這邊……東郡如何?”
“那就多謝不期了!”曹操大喜——不是濟陰郡诶!
剛剛看鐘不期那為難的樣子還以為濟陰郡就是鐘不期給他選擇的地點,結果不是,是東郡诶!!!
“那就等些時候出兵,”鐘遇思索道,“冀州那邊的黃巾逆賊可能還會南下,等到東郡太守缺失,我們出兵。”
“行!勞煩不期了!”
曹操抱拳行禮。
鐘遇扶起他,“不必客氣。”
張邈的局尚未開始,局勢也越發可控了一些。
鐘遇把曹操連人帶軍踹去東郡,随着局勢穩定他這太守府也是好起來了,至少不再是一個空殼子。
忙完一切,便已經是夏日。
閑暇的時候他順便給隐鸢閣寫信,鐘遇這些時候犯懶的很,心紙君雖然有,卻也懶的聯系。
師尊這些時候又給他送來了好幾匹素的料子,鐘遇這邊的山陽也沒有什麼特産的,送禮也拿不出手,便送回了自己院子裡面種的瓜果——
然後師尊殺過來了。
是的,鐘遇的便宜師尊,武帝親欽的壺關君,他殺過來了!
鐘遇那個時候正在靠着窗戶看菜苗呢,敲着煙鬥,院子裡面還曬着他這些時候外出采的草藥。
房間裡厚重的草藥味,鐘遇焚了自己配的香,裡面加了靈花,又有一種清冽的氣味,草藥味反而變得不苦。
清冷的很。
服侍的人鐘遇壓根不喜歡,他披着淺色的外袍,内裡也就随随便便的穿着,頭發也未曾束,人探出窗外閑适的看。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
清冷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鐘遇擡起頭,煙鬥被這不速之客驚的滾落在窗外,“師尊您怎麼下山了?!”
令狐茂挽起幂籬的紗,彎腰去把鐘遇的煙鬥塞鐘遇手上,“來看看你。小沒良心的,下山快一年了寄信也就那麼幾封。都消瘦了。”
“沒有吧……”鐘遇失笑,“還好,隻是長開了而已。”
令狐茂隔着窗台一手便握住了鐘遇的臉,“下山沒有好好吃飯?你這過的是什麼苦日子?一隻手便握的住。”
說的實在是誇張。
鐘遇把令狐茂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哪有,長開了都是這樣的。師尊您……”
“我下山來看看你過的什麼苦日子。”令狐茂說着去譴責鐘遇,“和你師兄一個德行……不對,你比你師兄好一點,至少知道寫信。”
鐘遇微笑。
他能說他寫信是因為他懶得去找被他丢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心紙君嘛,他不能。
小寶師兄,背好鍋。
“人沒有錢了去找你師兄要,她人在廣陵,應該是算得上頗有家族勢力。”
等等……
鐘遇腦子飛速運轉,種種消息從腦海中閃過,最後停留在張邈叭叭叭的嘴上。
——廣陵最近來了一個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廣陵王世子,一張嘴把小陳迷的頭暈轉向的……
——嘿,别說,我回家去看了一眼,那小世子還真的有幾分通人性,我先去探探他的底,回來再和你說道說道。
——當時自己說了什麼?
——你别把自己搭進去,被人迷的暈頭轉向。
——哎呀,你放心,我可是徐州首智,怎麼可能被騙的暈頭轉向呢。
鐘遇腦子有點轉的太快死機。
“師兄在廣陵?”
鐘遇猶豫的問。
張邈張孟卓——你趕緊給我回來!那是我師兄!
我那個超級容易被人騙的暈頭轉向的師兄啊!!!
她隻是一個魁梧的女子——
等等。
哦,張邈對上的是師兄啊。
那沒有關系了。
不對,張邈你趕緊滾回陳留來,你要沒了知道嗎你要被迷的暈頭轉向了你知道嗎?我還奇怪你幹什麼這幾個月老往徐州跑——趕緊回來張孟卓!
張孟卓——你棋子還沒有上棋桌呢你這下棋的人被迷的暈頭轉向了算什麼話?!
你這些時候不會就落子了吧人迷了頭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鐘遇一言難盡,腦子裡面不知道是先去廣陵把張邈拉出來丢河裡清醒清醒還是先去廣陵把張邈從自己師兄那兒拉開免得霍霍自己家白菜。
“回神。”令狐茂歎了一聲,“你這兒太守府就這樣布景,也不嫌寒碜?”
“不覺得啊。”鐘遇看了看自己府中的菜,覺得越看越順眼,“能吃诶,師尊。”
“……”令狐茂忍不住覺得自己這弟子的物欲實在太低了些。
靠着牆也可以睡,錦繡緞中也可安眠。随便一根樹枝來當簪子也行,上好的羊脂玉當簪子也可以。
問題是他并非不識貨,而是這些都行。
要真的講究起來令狐茂甚至可以和鐘遇就着水粉胭脂等化妝效果說出來十七八九,更别提繁瑣的配飾和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