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他拿出心紙君,“師尊。靈河水昨晚是否有異動?”
“我尚在洛陽,未曾回去。”令狐茂聲音傳來,“怎麼了?”
“我的病,好像更加嚴重了。歸不知尚在隐鸢閣否?”
“歸不知在廣陵,徐庶把那琴給你師兄帶過去了。”
“師兄這些日子又會忙些時候,我還是不去那兒讨打了。”鐘遇不太想要去,“師尊在洛陽,能否給師兄傳句話,讓她把我的琴從廣陵捎過來?”
“自己去。自己惹生氣了,自己去哄。”令狐茂這話說的可是随波逐流極了。
鐘遇無奈,“我隻是武将。”
“那多招收幾個謀士,我看你辟雍時期認識的人也不少,怎麼沒有幾人投你那邊去?”
“我的那些同窗……當謀士可是欺負死人的。我這山陽還得安生一些時候。”鐘遇笑起來,談起一件趣事,“袁氏啊……昔日廣陵王府,是否曾和袁氏定下一門親事?”
“你從哪兒知道的?不曾聽過。”令狐茂紙人皺起眉頭來,“袁氏哪位公子?”
“袁氏一位和我交情可不錯,他和我抱怨那人拿着婚書死活不願結婚,我好奇問了幾句,正巧了不是,還是熟人。”
“……哪位公子?”令狐茂又問。
“袁基公子,我的頂頭上司。”鐘遇歎,“師兄會喜歡那個調的,無量天尊呐,世家嫡長子捧出一顆真心來,偏生的……”
他話沒有說完。
因為門被人莽撞的打開了。
“我會喜歡什麼調調的?”廣陵王走進來,鐘遇的人急道,“公子……此人我們攔不住——”
鐘遇擡手,那些人識趣的退下。
初春的陽光撒進屋子,她背對着光,些許的光躲過她去,照在鐘遇打翻的銅鏡上,又反射回來,晃了一下鐘遇的眼睛。
“出去。我還未曾梳妝。”鐘遇硬了些語氣,“你進來有失禮數。”
廣陵王走進來,她笑,“何須在意?你不如說說,那個我會喜歡的公子,是什麼調調的?”
“你見過便清楚。”鐘遇不願多說,他别過頭,再次加重語氣,“出去。我要梳妝。”
廣陵王讓下人拾起工具,她從手中接過,又揮手屏退,“我來給師弟瞧瞧師弟的妝容合不合适呀。”
她用眉筆挑起鐘遇的下巴,讓他的臉看向自己,“不是要梳妝嗎?”
鐘遇笑起來,“無需描眉,師兄。換一個,敷粉也不必,隻需些許的口脂。”
他從廣陵王手中拿出口脂,極其清淡的粉色,白玉一般的手沾了些許,就着廣陵王的眼睛抹過唇邊。
“如何?”鐘遇問。
廣陵王道,“好看。”
淡淡的粉色,不豔。尋常人塗上和沒有塗上幾乎沒有差别,而鐘遇塗上也不過是增加了他的氣血。
好看的是他的人。
耳邊朱砂在他睡覺之時也不曾取下,雪白的裡衣,雪白的長發,耳邊豔色,便成了絕色。
“我挺喜歡師弟這個調調的。”廣陵王歪頭打量一番,她笑,“隻可惜……美人多帶刺。師弟美人,我無福消受,隻能聽聽師弟說的那個我會喜歡的那位袁氏公子了。”
“師兄見到就知道了,我可不敢妄議那位,那日他給我穿小鞋,我可不得要死要活的——我可在他家打工呢。”
鐘遇拉開些許的距離。
“你以前的那個有金流蘇的那顆呢,怎麼不見了?”廣陵王問。
鐘遇也不避諱她,“送人了。”
“哪位淑女啊?”廣陵王可真的驚訝了,“哪位得你青睐?我可真的需要瞧瞧。”
鐘遇道,“我妹妹,要想要好看自然是要一對的。”
他去看心紙君,果然,師尊的心紙君已經躺下了。
這是不幹涉的意思。
鐘遇轉身從妝匣取抽出一條發帶來紮起頭發,衣架上靛青金梅外袍也被取下披在身上。
“來說正事的話,師兄,你可以開始了。”他從案前拿出煙鬥,就着燭火點燃煙鬥煙草,輕輕的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