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樣子。”阿簡也笑道,“殿下還沒有到要死的時候,所以我也隻向殿下讨些賞錢。我今日殺的人已經夠多了。”
“阿簡姑娘覺得如何合适?”廣陵王試探阿簡。
“殿下一直在問。”阿簡翻身上馬,黑色幂籬長紗,“而我也不知道什麼樣子的報酬合适。畢竟他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打白工可不行。”
傅融出聲了,聲音透露出一種打工人的震驚,“他們工資沒有發?!繡衣樓工資好歹會按時發送!”
“嗯。”唐簡點頭,語氣理所應當,“所以我才說沒有錢途啊。”
“阿簡姑娘……”廣陵王還想要說什麼,就見唐簡踏馬,沖破侍衛封鎖,眨眼連殺三人,沖到阿蟬面前!
軟劍纏上短劍,身形越過阿蟬,袖中匕首劃過廣陵王衣袍!
“好了,殿下。”唐簡揚起來的幂籬又緩緩的落了下去,“借殿下袖角一用。”
黑馬飛出,她越過阿蟬刺過的短劍,駕馬揚長離去!
“樓主。”阿蟬在廣陵王面前道,“我去追,殺了她。”
“不必。”廣陵王搖頭,她拿起袖中一根竹簡,“阿簡姑娘可不白來。”
竹簡上書幾字——墨家受袁氏差遣,謹。
“樓中可知唐簡?”廣陵王問傅融。
“穎川荀氏荀彧的未婚妻,姓唐。閨名不得而知,急病去世。”傅融道,“是否是此人不得而知,鐘遇那邊……”
“父母不知,被鐘氏一對旁家夫婦收養。那對夫婦生鐘俞後,先後去世。從此鐘俞便是鐘遇帶大。”廣陵王接過他的話頭。
“……鐘遇有奇異。”傅融提醒她,“他身上的異樣,已經透過眼睛表現出來了。”
“那又如何呢?”廣陵王将那竹簡收好,“他的局需要我,既然需要我,那便是助力。”
“而唐簡……”廣陵王将缺了一角的衣袍脫下,“是來警告我的。”
警告什麼呢?
——殺了袁氏的死士來警告袁氏,劃破我的衣角來警告我。
——目的無非隻有一個。
——動鐘遇者,死。
雙生子啊。
廣陵王心中歎了一下,還真的有點,不講道理的,相似。
鐘遇透露出給她的消息,也隻有一個。
——動唐簡者,死。
鐘俞在鐘遇心中的确重要,卻抵不過唐簡。唐簡目的并不為人所知,她也并不輕易現于人前。
裡八華的人。
廣陵王暗自下了結論,看來還是華胥的刺客,隻是不知是否有代号,而且,她也并不覺得自己帶在身邊的人可靠。
……和師弟真的好相似。
此次出現,是去見師弟嗎?
唐簡策馬夜行,遇見廣陵王時已經距離山陽不遠,這個時候兄長應該未曾睡,希望趕到的時候兄長已經做好了宵夜。
啊,身上還有血腥味,兄長聞了又會說。
……鐘俞這個麻煩家夥。
啧,要不是他兄長才不至于被動,真是……平白無故給人利用了都不知,惹兄長生氣。
鐘遇面色不虞的看着房中幾人。
“周瑜,張邈。怎麼的,來我房中還拖家帶口?”
“不是聽聞你今日下午就庖廚在準備嘛?難得你親自下手還花這麼長時間,我便厚顔帶着小陳來蹭飯。”
“我給我妹妹下廚,怎的,你們對我妹妹有意?”鐘遇問起這話的時候,背後黑氣全冒了出來。
但是在座的人幾位,特别是帶人來的兩位,臉皮極其的厚。
“對你有意,不行?”周瑜問。
一片安靜。
在座之人除了話說出來的本人,其餘的人面上情緒皆是空白。
軟劍出鞘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響起。
一道黑影從窗戶邊沖入,手中軟劍直直往周瑜而去!
在他脖頸停住。
“你調戲我兄長?”唐簡氣笑了,她仔細打量了周瑜一番,軟劍卻不曾收回去 ,“我認的你,在辟雍學宮。”
“怎麼?前些年快過年的時候騷擾我兄長拔了他人參不夠,現在已經言語調戲上了?
唐簡軟劍又湊近幾分。
那張和鐘遇相似的臉上冰寒一片,“我和兄長長說過——有些人,該殺就殺。”
“那你兄長可舍不得現在殺我。”周瑜點了煙鬥,“唐簡女公子,許久不見,别來無恙。”
“……真的是,和學宮當年一個樣。”唐簡收劍,“兄長,回神。喜歡男的也無需為難自己找個這樣的,脾氣不好沒錢熬夜抽煙,全身上下也就一張臉能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