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還有兩名侍者,穿着幹淨潔白的餐廳工作人員服飾,見到江書靈進來,忙上前領着她走向窗前的座位。
江書靈不想坐,可沈天赫不在,她站在旁邊也挺傻的。
坐下後,侍者為她斟滿粉白色的酒水。
應該是果酒,聞着果香襲人。
鼻尖還有淡淡的玫瑰香,整個房間裡充斥着淡淡的香味,讓她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了不少。
江書靈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方蕭沒有回她的消息。
應該是生氣了。
她歎氣。
因為沈天赫,她現在歎氣的時間是越來越多。
“生氣了?”
男人磁性低啞的嗓音傳來,和她心裡的話重合。
江書靈怔住,是沈天赫。
她擡眸,與男人戲谑側着的眸子相撞。
江書靈垂下眼睫,不吭聲。
沈天赫也不追問,做了個她看不懂的手勢。
兩邊侍者端着餐盤,走了過來。
盤蓋揭開,香味撲鼻而來。
江書靈從昨晚自現在都未吃過一口東西,隻喝清水,此刻看到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牛排,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很響亮。
江書靈尴尬捂肚,沈天赫笑聲朗朗:“看來是餓了,正好,這是我自制的牛排醬汁,你嘗嘗。”
男人的嗓音本就好聽,沉着說話的時候,聲線勾人,如今再配合他那張好看的臉,笑得開懷的聲線,讓人讨厭不起來。
可她不能被誘惑。
江書靈屏住呼吸,起身搶過侍者手裡的盤蓋,蓋住眼前的餐盤,眼不見為淨。
她坐直身體,目不斜視地望着沈天赫:“我們談談。”
“哦?”
沈天赫腔調微揚,身子往後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談什麼?”
江書靈空咽一口,默念自己要沉住氣,聲音發着硬:“沈總,您不用拿方蕭的事來威脅我,實話實說,我對他的感情,沒您想的那麼深。”
她希望用這番話來打消沈天赫想要利用方蕭對付自己的想法,希望他遠離方蕭。
沈天赫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刮着眉尾,翹着眼尾瞧她,神情愉悅慵懶,懶洋洋開口:“這樣啊,那你們不如……分了吧。”
“什麼?!”
江書靈瞪大眼,似是沒聽明白沈天赫的話。
沈天赫端起桌上酒杯,晃動着裡面的粉白酒水,仰頭抿了一口,才又看着她。
這次,他的眼神充斥着她看不懂的危險。
“和他分了。”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江書靈氣笑了:“沈總,開玩笑還是要适度。”
“是嗎?”沈天赫放下酒杯,“所以,你說和他感情不深,也是在開玩笑?”
江書靈氣極,他的思維很刁鑽,她好像怎麼都說不過他。
可她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系?
她和方蕭的事情,跟他更沒有關系。
江書靈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想要跟他據理力争。
可剛一站起來,腦袋突發一陣暈眩感,來不及做出反應,她整個身體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江書靈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房頂,她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裡。
“醒了?”
沈天赫的聲音陡然出現,江書靈眼珠瞪大,循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男人竟端着一杯水朝她走近。
江書靈想起身離他遠點,身體卻虛得很,沒什麼力氣,反倒落得沈天赫發出戲谑的笑。
“你低血糖暈倒,一天沒吃東西?”
沈天赫把水杯放到床頭,長臂摟住她的肩頸,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她身上時,江書靈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徑直就坐了起來。
腦袋又暈了一瞬,江書靈閉上眼睛,緩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
沈天赫摟了個空,也沒惱,反手拿起那杯水,遞給她:“葡萄糖,喝了它。”
江書靈知道低血糖的危害,必須趕緊恢複精力,才能應付眼前的情況。
她接過水杯,先是小口小口抿着,甜絲絲的味道很是誘人,江書靈不敢喝多,怕胖,喝了一半後,猶豫着沒再喝下去。
沈天赫看得好笑:“怎麼?怕我下藥?還是發現我下了藥?”
江書靈瞪圓了眼,看着沈天赫,再看了看手裡的杯子,不可置信:“你真下藥了?”
“嗯,你猜是什麼藥?”
江書靈腦洞一歪,脫口道:“春一藥?”
沈天赫樂了,這女人可不要太好玩。
他笑不自勝:“我對低血糖暈倒的女人不感興趣。”
江書靈明白過來,這男人是在開玩笑。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麼。
跟他待在一起太危險,江書靈顧不得自己減重,繼續喝完了剩下的葡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