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映嵘沒有因為自己的提議被拒絕而生氣,隻是有些驚喜和懇切地對将焰說:“當然,請開始你的彙報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能夠重點彙報你快速晉升的這部分,這對我們有很重要的參考意義。”
說完她看向右手側的白玉青,白玉青也點頭表示贊同。
“沒錯,根據資料,你在參加佩爾拉斯的[魔王]剿滅戰之前還隻有2萬點魔力值,僅僅幾十個小時之後魔力值就提升到了10萬!這實在,實在是史無前例的增長速度,如果你的經驗能夠分享出來,我們或許能夠打造一支S級魔法師的尖端戰鬥小隊,直接解決剩餘的幾個蟲洞點也不成問題!”
“的确。”
李弘德左手邊的兩位軍官聽到這裡,也相繼點頭。
将焰始終微笑着,極為配合,“好啊。”
将焰詳盡描述了佩爾拉斯的情況,包括那些她們根本沒有來得及解決的魔物潮,盤踞在河道中的巨大蠕蟲,以及[魔王]溟魇。
作為那隻魔王的唯一擊殺者,沒有人能說出比将焰更有效的信息,而無論是魔王的信息,還是讓她晉升的信息,歸根結底都隻是——那個夢的信息——将焰都沒有任何隐瞞地全盤托出。
這個夢彙聚了小隊中許多人的心魔,當面講出這些事,對那些人來說是一場很殘忍的處刑,但同樣也是将焰對自己的一場審判。
她的一字一句都被記錄在屏幕上,她被動窺視到了他人的内心,窺視到别人深埋在心底的機密,而那些窺視,現在又被血淋淋地擺到了台面上。
當将焰說到夢中的談映嵘時,坐在對面的談映嵘的笑容消失了,說到李弘德時,有幾人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在李弘德的臉上快速掃過。
很快,幾乎所有人都如坐針氈了。
所有人都清楚,将焰所說的這個詭谲、荒誕、恐怖的夢裡,埋藏着大量真實發生的事,那些事肮髒且殘酷,指向了基地裡地位最高的兩個人。
南星死死盯着将焰,胸膛肉眼可見地起伏着,他不敢去看談映嵘的臉,也不敢去看南宮靈,他隻敢盯着将焰看,并企圖從她看出破綻——看出将焰編造了那些事的破綻。
但他失敗了,将焰的臉上隻有平靜,那些細微的表情表示她正在仔細地回憶細節,她沒有說謊。
将焰說完了,微微挑着眉,看向談映嵘,“我的彙報結束,各位領導有什麼想問的嗎?”
領導們面面相觑,這時候無論是否開口,無論是否問關于身邊這兩人的事件細節,都顯得尴尬刻意。
白玉青沒跟任何人對視,他不在意那些彎彎繞繞,隻在意唯一的問題,“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因為這些事而感到痛苦?又因為你足夠的痛苦,所以激發了你以及靈契的潛能,完成了晉升?”
白玉青的語氣中有幾分不解和失望,似乎是在說:就這樣嗎?
“要把噩夢描述地讓所有聽衆都害怕的确是一件難事。”将焰說道。
白玉青伸手去揉那一頭亂發,“啧,這感覺普适性不強啊……”說完掏出平闆和筆開始寫寫畫畫,完全陷入了激烈的計算之中。
談映嵘輕輕瞥了一眼南宮靈,終于開口,“你是說,魔王編造了能讓你感到痛苦的事?”
将焰說:“不,是編織,這和'編造'有本質的區别,我們不應該弄混這一點。”
“編織?”談映嵘偏頭問道:“你覺得夢中的所有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可其他諸位魔法師此刻坐在這裡,并非我們的幻覺。”
“如果我們不重視這個夢,并想辦法做出改變,那麼夢的結尾總會變成現實的。”将焰說。
“為什麼?”
“我原原本本地講出夢中的所有細節,但無意以此要挾或審判任何人,如果有人被冒犯,我向你道歉。但是李将軍說的沒錯,危難當前,我們應該多想怎麼去解決當下的困境,而不是相互審問相互責備對方的做法是否正确。”将焰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對面每個人的表情。
“7月14号,我才正式加入定光者基地,到今天,是7月24号,正好十天。我知道基地對我有極高強度的監控,那麼你們應該也知道,那個夢境中有太多我不可能知道的,真實的機密信息與細節,還有一些并未公開的信息,也不必去猜測到底是真實還是杜撰,是我在夢中獲知,還是有誰告訴了我?相關的人自己應該都很清楚,這也并非今天的重點。
“重點是,我認為在這件事上,魔王并非弄巧成拙,而是有意為之。”
今天的重磅消息實在太多了,前面的信息還沒讓有些人平複,将焰緊接着又放出了猛料。
她是什麼意思?魔王讓她們做夢,并非讓她們痛苦恐懼,好趁虛而入吸食靈契,而是故意這麼做,刺激将焰晉升後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