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魔王]的威能,頃刻間就有近一半的人産生了心流波動,情緒幾乎失控崩潰,南宮靈不得不把他們踢出心流鍊接,否則剩下的人也将被影響。
斷開心流鍊接的人們茫然四顧,煉獄般的森林,與天空中投射下的[魔王]的紅光立刻讓他們陷入了癫狂了。
人們的雙眼中留下血淚來,他們痛得滿地打滾,不停伸手去抓自己的眼睛和身上的皮膚,有些人倉惶間撞到燃燒着的樹上,又帶着滿身火焰滿地亂滾,哀嚎聲襯得森林猶如地獄。
陳飛昀幾乎呆住,“怎麼……怎麼會這樣……”
南宮靈一個頭兩個大,一股澎湃的能量狠狠地從心流中拍向陳飛昀,瞬間把她拍醒了。
南宮靈:“不要再想了!”
停止!不能再想了,現狀已經很糟糕了,她如果繼續陷入負面情緒,會讓剩下的一半人也重蹈覆轍。
文竹急得滿地撿人,但這些已經陷入癫狂,又沒有南宮靈的心流幫忙平複的人們根本無法靠自己清醒過來。
一雙雙手攀向文竹,痛苦到已經失去意識的人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嵌入少女的皮膚血肉裡。
文竹慌亂大喊着:“南宮,南宮!怎麼辦?”
南宮靈冷着臉道:“救不了了,帶剩下的人先走,他們會把魔物都引過來的!”
南宮靈幹脆封閉了心流中所有普通人的視覺與聽覺,強行壓制住他們的各種情緒。人群變得更像傀儡了,幾乎不會感覺到痛苦一般在火海裡狂奔。
文竹被癫狂的人們扒拉着,猶猶豫豫地不肯走,陳飛昀心一橫,沖過去幾腳把那些人踹開,拽着文竹追上了已經離開的大部隊。
【喬嶼:我要先去結界邊緣看看!你們撐住!】
喬嶼一走,南宮靈立刻沖到隊首頂上。
距離結界邊緣還有好幾公裡的路程,而因為剛才的意外,又有大批魔物被引來了,文竹和陳飛昀兩個人來回跑也有些應付不過來,南宮靈不得不得加入戰鬥。
轟——
一陣地動山搖,南宮靈清晰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熱浪,強大的推背感讓幸存者隊伍瞬間搖擺趔趄,有人因此摔到在地,前進的隊伍躲避不及,立刻又陷入混亂。
人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無知”的逃亡,無法忍受這種看不見、聽不見,無法得知親友的安危和自己到底身處何種境況的逃亡——這太荒謬了。
于是,無論其他人是否能聽見自己的聲音,許多人都開始拼命的呼救、呐喊、反抗,逃亡的隊伍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陳飛昀操控着水滴清剿隊伍附近的低級魔物,聽見人群的騷亂聲,心下一驚。
【陳飛昀:就這麼由着他們叫嗎!?】
南宮靈不知是被大火烤的流汗,還是單純在流冷汗,有些僵硬地站在那裡:【他們都是普通人,而且現在反抗意識很強烈,我如果強行鎮壓,就算能立刻讓他們安靜下來,出去以後腦子也會出問題的。】
陳飛昀大吼:【那不也還是能活着嗎!】
南宮靈喉嚨滾動了一下,盯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場面,緩緩說道:【隻是活着就行嗎?】
陳飛昀跳起來,一腳掃飛幾隻魔物,有些氣急敗壞地喊着:【我怎麼知道!?愛怎麼着怎麼着,再不停下來他們馬上就會死!】
這些低級魔物根本無法躲避和抵擋陳飛昀的攻擊,但這次卻有幾隻魔物突然暴起,躲過了陳飛昀正面射去的水滴。
那水滴直直沖進後方被燒得通紅的樹幹裡,将樹幹擊打出一個深深的小孔,然後發出輕微的“滋”聲,被蒸發了。
陳飛昀立刻召喚新的水滴,但那魔物動得極快,幾乎瞬間就要沖進人群。
文竹及時出現,手中長矛一挑,将兩隻魔物擊飛,它們半空中就變成扶光花飄遠了。
方潤玉尖叫道:“還有一個!!”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魔物捕捉到人類極端的慌亂與恐懼情緒,幾乎是瞬移般出現在了人群之中,半透明的巨大腦袋向下一砸,将一個男人的上半身包進了它的腦袋之中。
那可憐的家夥連尖叫都沒有機會,剩餘的半截身子便軟塌塌地摔在了地上。
方潤玉通過魔法泡泡近距離地目睹到了這血腥的一幕,立刻幹嘔了一聲。
南宮靈右手在空中一捏,亂成一鍋粥的逃亡隊伍立刻噤聲,并整齊劃一地開始重新站立,走動,編隊。
南宮靈收起了她所有的仁慈,這上千人終于完全成為她的提線木偶,一舉一動完全順從她的心意,再也沒有機會在她強大的心流控制下自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