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焰頹然倒挂在“将焰”背上,雙手拖在地上,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該死的,到底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啊!!
【??:唔,我注意你蠻久了,你從哪裡來?】
将焰瞬間露出驚悚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是誰在說話?
【??:你和将焰長得一樣,但性格卻天差地别。】
将焰:“你能看見我?能聽見我?”
【??:可以。】
将焰抓狂大叫:“那為什麼不早說!?啊?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嗎!?啊?三年啊!整整三年啊!我差點就瘋了你知道嗎!”
【??:唔,因為你突然叫了我的名字。你是誰?】
将焰整個人都呆滞了,她是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但卻從來沒想過,能在這種境況下聽到他的聲音:“爍霄!?”
将焰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兩條腿岔開坐在“将焰”肩膀上,“将焰”正殺入敵陣,将焰坐在上面跟着她轉來轉去,像在坐過山車,世界颠來倒去,但她的腦子卻清晰得不得了!
“爍霄!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魔物被殺死後不會變成扶光花?我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将焰喊完,半晌無人應聲,将不由崩潰撒潑:“你說話!!我是将焰!我被魔王丢進了一個蟲洞裡,然後就到這來了。你能看見我,你肯定有辦法,快讓我走!爍霄!”
她一邊喊一邊哭,眼淚随着“将焰”大開大合的動作四處揮灑,但沒有在這世間留下任何痕迹。
終于,她哭累了,放棄了。反正她這個狀态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大不了她就這樣熬七千年,總能回到正确的時間線的。
但爍霄突然又在這時候說話了。
【爍霄:将焰?你,很不一樣,你的确和她有相同的靈魂,但又是不一樣的。很抱歉,現在的我也不知道所有的答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看到這樣的你。你知道我,那我一定再度和你簽訂了契約,我一定不會放任你在危險中漂流,未來的我一定也在找你。我将我的一塊碎片放入你的靈魂中,不論過去未來,它都可以幫助我找到你。】
将焰聽他講完這彎彎繞繞的一大段話,又呆住了,“什麼意思?你的碎片直到這時候才放入我的靈魂裡?”
【爍霄:嗯?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過在我觀察你的三年裡,你的靈魂中的确沒有我的碎片。】
将焰看到有什麼東西極快速地閃爍了一下,又消失不見了,那或許就是爍霄所說的碎片。
“可,可是……”
可是你在很早以前就說過,我的靈魂中有你留下的碎片,它怎麼可能突然消失?
【爍霄:可是?】
将焰問:“靈魂轉生的時候,會帶着你的碎片一起嗎?”
【爍霄:轉生?我不明白。】
将焰換了個問法:“這個'将焰'死去以後,她靈魂中的碎片是否會一直存在?直到我在千年後誕生時,靈魂中也會攜帶着那塊碎片?”
【爍霄:當然不會,我從未在将焰的靈魂中留下碎片。】
将焰:“之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嗎?你難道不想在她死前留下一塊碎片,以便以後的你找到她嗎?”
【爍霄:唔……我并沒有這種需求。大概将來也不會有吧。】
将焰漸漸想通了什麼,逐漸睜大了雙眼。
靈契似乎也想通了什麼,有些遲疑地自語:【啊……我是不是多嘴了。】
将焰忽然感覺一股熱量充盈了她的身體,眼前的萬物都高速流轉起來,就像坐進高速列車,在時間的隧道裡穿行。
等眼前清晰起來時,已經沒有常年彌漫沙塵暴的昏黃世界,也沒有機械清剿魔物的“将焰”了。
目之所及的世界中,隻有一個衣着華貴到詭異的男人的背影。将焰很清楚那是誰,她這輩子見過最騷包的男人才會穿那樣的綢緞,穿那樣多的不實用的布條。
将焰輕輕叫了一聲:“爍霄?”
那人身體一僵,微微側頭,但仍然沒有露出任何面容。
将焰視線下移,這才看到爍霄手裡捏着一個人的頭,那人癱軟着身體,顯然是死了,看衣着打扮,她約摸又往後穿越了兩千年。
那麼那個“将焰”死了嗎?爍霄為什麼會有身體?
爍霄輕輕甩手,那具屍體從他手中甩出去,風吹起他華麗的衣擺,花蝴蝶似的男人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将焰立刻追上去,卻和之前不同了,她無論怎麼跑,始終和爍霄之間隔着一段距離。
她大喊道:“爍霄!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将焰呢?那個人是誰?你殺了他嗎?”
将焰從未見過這樣對她不理不睬的爍霄,這感覺不太好受。
她不是很想承認,但這樣遙遠又陌生,詭異又冷漠的爍霄,令她無比懷念那個安靜坐在她心流識海中的美麗青年。
……以及那個青年和煦與溫柔。他待在她的心流識海中,除了她,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和享受到這份獨特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