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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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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真沒談。”穆聽梨說:“他還小呢。”

……

自從學校食堂裝修好,換了承包商,來吃飯的學生變得很多。

顔渺打好飯,趕緊去占座位了。穆聽梨打完刷飯卡,一愣,機器顯示餘額不足。

窗口裡的阿姨望着她,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穆聽梨連忙說了聲“抱歉”。

她正準備打電話給顔渺,下一秒,有個女生沉默地把自己飯卡放了上去。

穆聽梨端着餐盤,朝她說:“謝謝你,能不能加個微信,待會兒我轉賬給你。”

女生臉上有傷,低着眼:“不用了。”

穆聽梨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另一女生跑到那女生跟前,笑着問:“思男,中午你吃什麼啊?”

“随便。”

兩人邁步離開,穆聽梨手中的餐盤挺重,不好追上去。

找到顔渺後,她說了剛剛那件事。

顔渺說:“呂思男人挺好的,就是可能過于缺愛,導緻有點敏感自卑,不太喜歡和人交流。”

“不過呆在那樣的家庭,能活着已經很好了。”顔渺捶桌,真心不能理解:“為什麼父母這麼偏心啊,手心手背不都是肉麼。”

穆聽梨拿着筷子,沉默了幾秒,才說:“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對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顔渺說了兩句,便聊起了其他事。

忽然,穆聽梨聽到食堂門口一陣動靜,擡頭望過去,段靳嶼朝她這邊走來。

他在她的對面坐下。

顔渺見狀,迅速扒拉了兩口米飯,對穆聽梨眨了下眼:“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啊。”

不待她回應,顔渺一溜煙跑了。

段靳嶼拿過打好的一份餐,穆聽梨問道:“對了,你也是高二的,聽說過呂思男麼?”

段靳嶼不太确定的語氣:“好像是我們班的。”

“啊?”穆聽梨夾菜的筷子頓了一刹,笑着說:“剛剛我飯卡沒錢了,是她幫我付的,下次我們一起請她吃飯吧?”

段靳嶼嘴角泛起了一個和平時并無二緻的笑:“好啊,都聽姐姐的。”

那笑實在勾人。

穆聽梨默不作聲地垂眼,繼續吃飯。

吃完後,她拿了張紙巾正擦嘴角,段靳嶼也放下筷子。

她問:“怎麼了?”

他飯還剩不少。

“芹菜。”段靳嶼看向她,皺眉,吐出兩個字:“難吃。”

穆聽梨重新拿起筷子,将芹菜夾到他碗裡,一本正經:“不許挑食!”

“哦。”

他面無表情地将芹菜一口一口吃完了。

*

接下來的幾天,穆聽梨每天都去高二七班找呂思男,卻一直沒看到她的身影。

穆聽梨再次聽到她的名字,是周五的晚上。

她打完工,正準備乘車回家,在站台接到了顔渺的電話。

“不好了!”顔渺焦急說:“我接到呂思男好友的電話,說她精神受到了刺激,留下遺言後,就失聯了。現在她那個朋友發動一切力量再找她。”

穆聽梨臉色一變:“報警了沒?”

“第一時間就報警了。”顔渺說:“但到現在還沒她的消息。”

穆聽梨說:“那我也幫忙找。”

顔渺又說了一堆,段靳嶼就站在她身側,全程也聽到了。

他問:“去哪兒找?”

“陵江公園。”穆聽梨說:“呂思男平時愛好攝影,這是她經常去的踩點地方之一。”

段靳嶼嗯了聲,随即攔了輛出租車,在車上,兩人還得知了其他消息。

呂思男的相機昨天被弟弟弄壞了,她一怒之下動手打了他。家人回來看到兒子再哭,不由分說扇了呂思男好幾巴掌。

還說她的相機隻是一堆破銅爛鐵,用盡語言辱罵她。

昨晚她哭着找到了男朋友,可男朋友覺得和她在一起太累了,提出了分手。

呂思男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出租車司機原本開得很慢,一聽說要趕去救人,立馬将油門踩得冒煙。

*

陵江公園臨江而建,風景優美,台階高高低低,非常長。

穆聽梨和段靳嶼決定一人一邊開始尋人。

夜色下,一女生扶着欄杆,望着江水發呆,江邊風大,将她發絲吹得亂舞。

良久,呂思男緩緩脫掉鞋子,跨過欄杆,翻滾着的江水如同化身成了某種意志,好似在召喚着她。

她閉上眼的一刹,突然聽到有人喊:“思思——”

呂思男回頭。

是那天在食堂裡遇到的學姐。

原本她不認識穆聽梨,後來聽好友提起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高三的年級第一,和班裡的段靳嶼傳着绯聞。

穆聽梨怕刺激到她,不敢輕易靠近:“聽說你不喜歡别人叫你思男,所以我叫你思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呂思男沒說話。

“思思,我知道你沒了相機很難過,可你年紀還小,以後還能夠擁有很多個相機,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風景,拍很多照。當然,未來你也能遇到很好的人。”

呂思男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很平:“不會的,我不會遇到那樣的人。不可能有人愛我,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人愛我。”

穆聽梨一頓:“那就更應該自己愛自己了啊。”

“你懂什麼?”呂思男哭着大吼:“像你這種什麼都有的人,懂什麼?因為成績好,所以在學校裡老師特殊對待,你說的倒好聽,你們的人生那樣精彩,當然可以很好地愛自己。可是我呢,我什麼也沒有!”

段靳嶼一收到穆聽梨的消息,就快速朝她發來的定位跑,遠遠地,他聽見少女清淡的嗓音伴随着夜風響起。

“我不能說懂你,但至少,與你感同身受過。小時候我沒有自己的房間,就每天睡在沙發上,放學以後還得去父母的燒烤攤幫忙,他們認為理所應當,甚至覺得我笨手笨腳,做得不夠好。”

“因此學校裡的同學還給我起外号,罵我小髒鬼。初中父母離婚,我有了繼妹後,被迫放棄了跳舞,因為我的父親隻想培養她,他從來沒愛過我。當然,還有很多很多。”

“那些難聽的話和經曆每當回想起來,都如巨大的漩渦将我吞噬。後來漸漸,我接受了父母不愛我的事實。人生很長,我不能永遠停留在過去的那個階段,我必須勇敢大膽地向前走,所以很努力,很努力地活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呂思男無言地看着她。

真的有人經曆了這麼多事,還能這麼堅強樂觀麼?

“思思。”穆聽梨輕輕吸了口氣,說:“愛與夢想,不要輕言放棄,也不要輕易辜負。這裡的愛,不止親情、愛情、友情,也包括了自己對自己的愛。即使一個人,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别放棄生命,也别放棄夢想,好麼?”

“可是我現在看到相機就痛苦,恨不得馬上去死。”呂思男捂着胸口,哽咽着說:“我會不停地想到……我弟摔碎相機,家人拼命扇我的那刻。相機裡有我和男朋友的許多合照,昨晚我跪着求他不要急離開我,可他最後還是松開了我的手。”

穆聽梨的心髒猛地一跳。

下意識看了眼段靳嶼。

他站在那兒,眉心緊鎖。

穆聽梨不由地想。

段靳嶼放棄音樂也是和他的過去有關麼。

周邊漸漸聚集了很多人,消防員也已經趕到,許多人都在勸她,人群中有個姑娘沖出來,哭着說:“我們不是說好考一個大學麼,我當你的助理,我們說好一起開工作室,約好去國外旅遊,看很多風景,你還有我啊,你從來不是一個人……”

呂思男看到好友泣不成聲,終于忍不住跟着掉着眼淚。

“下來吧,思思。求求你了。”

好友慢慢朝她靠近,伸出手。

呂思男的手漸漸擡起。

就在這時,有人喊着:“來了來了!她爸媽來了!”

一對中年夫婦朝她破口大罵:“我和你爸今晚都是夜班,你還和我們鬧情緒!你能不能懂點事啊,就不能像你姐姐學習麼?”

“為了你!我們操碎了多少心?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感恩,整天就知道給我們添麻煩!不就一個破相機麼,整天尋死覓活的。”

有路人同情父母,說:“現在的小孩子哦,心裡承受這麼脆弱,父母真是白養了……”

呂思男猛地收回手,對穆聽梨和好友溫柔地笑了下:“謝謝你們。”

少女回頭,縱身而躍,決絕地當着所有人的面跳進了江裡。

衆人驚呼一聲,下一秒,有道黑色身影也跟着跳了下去,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怔在了原地。

穆聽梨瞪大雙眼,心髒狂跳,整個人像是丢了魂。

幾乎是同時,她回過神。

穆聽梨想大聲呼救,可聲帶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她雙腿發軟,步履蹒跚地走到欄杆處,初冬的江水凜冽發寒,如同一頭嗜血的野獸,眨眼間将人吞沒。

她看不到他了。

鋪天蓋地的恐懼席卷而來,漫進她的四肢百骸,渾身血液被凍住。

瞬間,穆聽梨聲音顫着,撕心裂肺喊出那三個字。

“段靳嶼——”

救援人員怕她也想不開,迅速将她拖走了。

*

這一晚上,實在太過兵荒馬亂。

穆聽梨最後是在醫院見到了段靳嶼。

當時江上早已安排好了營救措施,段靳嶼抓住呂思男的那一刻,兩人同時被消防員救了起來。

穆聽梨快步走到少年跟前,看到他安然無恙,她一路繃着的神經才松了下來。

幸好後面就是椅子,要不然她此刻真的要癱軟在地。

段靳嶼安靜盯着穆聽梨。她的臉色比平時蒼白不少,唇瓣沒有絲毫血色。比起他來,她好像才是跳江救人的那個。

“姐姐,我沒事。”他說。

“嗯。”穆聽梨坐在椅子上,仰起臉,想了很久,才問出來:“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你知不知道……”

她聲音破碎着,說不下去。

一想到他剛剛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她仍然膽戰心驚,害怕到失語。

段靳嶼蹲下來,平視她的眼:“如果沒把她救下來,你肯定會内疚一輩子,我不想這件事成為你的陰影。”

“姐姐,我把她救下來,你應該感到高興。”

穆聽梨純黑色的眼睫顫了顫,燈光照在她的側臉,整個人多了幾分病态。

“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好。”她聲音低不可聞:“以後不要再受傷,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好不好?”

她不要他成為什麼英雄。

她隻想他平安無事。

段靳嶼牽起唇角,一抹笑幹幹淨淨的。他輕聲:“好。”

在穆聽梨的嚴格要求下,段靳嶼做了一系列檢查,直至确定他身體沒任何問題,她才真正放下心來。

兩人離開醫院之前,買了些水果,去病房裡看望了呂思男。她還醒着,隻是臉色慘白,眼底沒有一點光,看起來病殃殃的。

穆聽梨将水果放到桌上,什麼話也沒說。

也是。

那些痛苦的過往,怎麼會僅憑别人的一兩句話就能消除呢。

沒待多久,穆聽梨和段靳嶼走出病房,少年突然停下,轉身看着呂思男:“好好活下去,我相信,未來總會出現那麼一個人,奮不顧身地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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