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自行分組完全不一樣。
所有人大跌眼鏡。
陳昀禮眉眼展笑,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更襯出那份獨特的儒雅與沉靜。
“待會兒請多多指教。”
穆聽梨禮貌地朝他笑了笑:“多多指教。”
段靳嶼手插進口袋裡,神色如常,眼底淡漠地注視着這邊。
漸漸,白皙冷冽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
對上那道灼灼的視線,穆聽梨眼睫一顫,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卻看到江顔走到了他的身側。
江顔揚了揚下巴:“我不喜歡輸,所以我們必須拿下第一名。”
段靳嶼挑眉:“剛好,我也不喜歡輸。”
正好有工作人員喊他們,兩人步調一緻,朝目的地走去。
江顔找着話題随意聊着,像是戳中了段靳嶼什麼點,他勾起唇角笑了。
段靳嶼目不斜視,與穆聽梨擦肩而過時,兩人誰也沒看誰。
穆聽梨攏緊指尖,所有的話在她喉間哽住。這一刻,她說不上來胸腔裡又酸又脹的情緒是什麼。
之後其他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也前往别墅後方。所謂迷宮是由藤葫蘆架子以及綠植簡單搭建而成,三組被安排在不同入口處。
工作人員一聲令下:“三,二,一……遊戲開始!”
穆聽梨和陳昀禮進來後,望着錯綜複雜的窄小道路,兩人大眼瞪小眼。
陳昀禮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們是先找禮物還是先找出口?”
穆聽梨認真說:“要不兩個同時進行?”
“好。”
又到了個路口,穆聽梨問:“這裡是向右走吧?”
陳昀禮想了想:“我覺得是向左,不過還是聽你的先。”
半個小時後,穆聽梨無奈又有些後悔說:“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我們來過,剛剛要是向左就好了。”
“沒關系,我們再走一遍。”陳昀禮安慰說。
他們剛拐進另一側小道,意外地遇到了段靳嶼和江顔。
江顔笑容自信明媚:“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你準備的禮物了。”
段靳嶼嗯了聲。
看到江顔手上捧着的那個精緻小盒子,穆聽梨低下了眸子,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的路。
她的裙擺忽然被伸展出來的枝蔓絆了下,重心不穩,整個身子向前撲。
陳昀禮着急地去扶她,然而有另一隻胳膊比他先行一步,緊緊拽住了她。
穆聽梨直覺叫出聲來,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對方再略一用力,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熟悉的薄荷氣息驟然灼熱,穆聽梨甚至可以感受到拂過發頂的微熱氣流,使得她的體溫迅速上升。
她愣愣地擡了擡眼,張口想喊他的名字。
随即她又意識到周圍有無數攝像頭,迅速和他拉開距離,穆聽梨頓頓地開口:“……謝謝。”
“不用。”
段靳嶼的語氣平靜冷淡,和剛剛胸膛殘存的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穆聽梨覺得陌生,又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段靳嶼似乎沒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和江顔繼續向前走。
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穆聽梨傻傻地站在原地,始終不敢回頭。
“li……”陳昀禮幾乎脫口而出她的小名,卻馬上反應過來:“穆聽梨,要不要緊?你沒事吧?”
段靳嶼的腳步突兀地頓住,嘴角微微向下耷拉,鏡頭下卻看不出有什麼波瀾的表情。
然而陳昀禮未說出的稱呼還是被細心的觀衆發現,密密麻麻地開始刷起彈幕:
【啊啊啊!!剛剛段靳嶼主動拉女一,我還以為她就是前任!結果……】
【聽到男二的稱呼,一看就是和女一熟悉!而且他看起來餘情未了的樣子!】
【我好想魂穿女一,感受下段靳嶼的胸膛(陰暗爬行)(扭曲)(痛心疾首)】
【我不管!男二女一我嗑了!給我鎖死,鑰匙我吞了】
【段靳嶼你!!!你居然摟了女人!大明河畔的聞濯,你忘了麼!?】
【yysy我哥是直男】
【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麼,比電視劇還要精彩】
“穆聽梨?你還好麼?”
陳昀禮焦急關心的嗓音喚回了穆聽梨的思緒,她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
然而她一腳剛踏出,探出來的荊棘瞬間劃破了她的腳踝,汩汩流出血來。
疼得她當即紅了眼眶。
穆聽梨用力眨了下酸澀的眼,不讓眼底蘊藏的淚水落下來。
陳昀禮望着她,這是第二次見她落淚。
同樣在那個人的面前。
陳昀禮從口袋拿出紙巾給她,穆聽梨低聲說了句“謝謝”。
由于她的腳踝被劃破,走路自然而然變得緩慢,兩人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找出對方禮物,走出迷宮。
“恭喜穆聽梨和陳昀禮兩人組,成為第二組走出迷宮的隊伍!”
那第一組呢?
穆聽梨下意識掃視了一圈,果不其然,她看到段靳嶼和江顔站在了不遠處。
正當她發呆時,陳昀禮已經找工作人員要來了酒精和創口貼。
創口貼還是卡通圖案,很可愛。
“給,傷口不處理的話,也許會發炎。”
說實話,穆聽梨震驚于他現在的細心程度:“謝謝你,這個創口貼真的好可愛。”
她正要蹲下身子,右腿忽然一陣發麻,幸好一旁的陳昀禮及時扶住了她。
“怎麼了?”
穆聽梨稍微挪動了下腿,拉扯着每根筋都在痛,不禁蹙眉:“可能是小腿抽筋了……”
這是臨時的突發情況,工作人員趕忙拿了張椅子過來,讓穆聽梨坐下休息。
她也就不再鏡頭前。
工作人員剛想打電話喊随行醫生,陳昀禮忽地說:“我來吧。”
工作人員都知道他的職業,而且說不定兩人還能增加話題,便理所當然地交給了他。
穆聽梨不好意思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是醫生,應該的。”陳昀禮不甚在意說。
他先将她的傷口消毒,貼上了創口貼。再接過其他人遞來的熱毛巾,輕輕幫她敷着小腿肚,而後又隔着溫熱的毛巾,他用另一隻手準确地按着穴位。
全程他紳士很有分寸地沒有碰到她的肌膚。
過了會兒,陳昀禮詢問:“好些了麼?”
腿部的不适感漸漸消散了些,穆聽梨剛想回話,突然感覺如芒在背。
就像一顆釘子,狠狠釘在了她的背部。
穆聽梨擡起頭,猛地對上了段靳嶼深黯不明的視線。
他低着頭,根根分明的長睫垂下來,襯得眉骨更加鋒利生動。
他的氣勢也更壓人,整個人宛如一把離了鞘的匕首。
穆聽梨打了個激靈,趕緊移開目光,竟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