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聽梨和段靳嶼一踏進了遊樂園,不遠處的小攤上擠滿了人。
穆聽梨出于好奇,擡腳上前看了一眼,原來賣的是各式各樣的頭箍。
段靳嶼揚了揚下巴:“喜歡哪個樣式,我給你買一個。”
“不用。”
穆聽梨低下頭,認認真真挑了一個小惡魔樣式的頭箍。段靳嶼剛準備付錢,穆聽梨已經搶先一步掏出了手機。
買好後,她卻将手中的頭箍遞給了段靳嶼。
“?”段靳嶼上下打量着她:“幹嘛?”
“給你的啊。”穆聽梨一臉無辜:“你戴上肯定超可愛。”
段靳嶼不滿地啧了聲:“……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
穆聽梨才不管他,踮起腳幾乎強制性地戴在了他的頭上。段靳嶼一擡頭,小惡魔的兩個尖角随之輕輕晃動了下。
“……”
段靳嶼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寫滿了嫌棄,但始終沒伸手拿下來。他掏出手機,買了另外一個和他頭上看起來是一對的頭箍。
段靳嶼直接将頭箍直接扣在了穆聽梨的腦袋上,勾了勾唇角:“不能隻有我一個人看着傻。”
穆聽梨愣了片刻,擡手将頭箍戴好,糾正說:“明明就很可愛啊。”
接下來第一個項目,段靳嶼帶着穆聽梨來到了遊樂園最熱門的——激流勇進。
穆聽梨穿着雨衣,擡頭看向段靳嶼:“我說我現在下船還來得及麼?”
段靳嶼冷嗤,像是嘲笑她的天真:“你見誰上了賊船還能下船?”
“……”
船隻攀爬的準備快要到達了頂點,來自山頂的光傾瀉進了洞口。穆聽梨望着前面,無意識地吞咽了下嗓子。
“别怕。”段靳嶼輕聲:“我在這裡。”
周圍皆是風聲,還有雨珠嘩啦啦落下的聲音。段靳嶼的聲音混雜着各種嘈雜,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穆聽梨一陣恍惚,回憶與現實在腦海交織。
他曾經在遊樂園的過山車上,說過同樣的話。
穆聽梨心髒猛地一跳,下一秒,她的身體徑直往下墜落,身側乍起的水花倏然遮擋了整個天空。
“啊啊————”
盡管穆聽梨早已戴好了雨衣帽子,但還是被迎面而來的大風吹翻,船邊兩側翻騰起來的水花宛如一個個鞭炮,悉數在她的臉上炸開。
尤其快要落地的瞬間,暴雨般的水花全部湧進了船隻内。
穆聽梨真的快要哭了:“……我才畫好的妝。”
段靳嶼看她狼狽的樣子,止不住地笑:“抱歉,忘記你帶了妝。”
他口頭上雖說着抱歉,但眼裡滿是戲谑的笑意。
【天啦!!!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出浴麼,流鼻血jpg.】
【我覺得這兩人就是赤裸裸地勾引我】
【誰懂啊!家人們!我好想沖進屏幕拿個麻袋套走段靳嶼!!】
【那女一就歸我了hhhh】
【女一和我哥濕漉漉的樣子,感覺和路人不是一個圖層】
下了船後,段靳嶼趕緊找跟拍的工作人員們要來了毛巾,扔給了她。由于穆聽梨要去一旁稍微收拾下,攝影師也沒再跟拍。
段靳嶼也被淋得透濕,他拿着毛巾走到個隐秘的角落,擦拭着頭發。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轉頭望了過去。
對上他的眼睛,穆聽梨氣勢洶洶的步伐就這麼頓住了。
段靳嶼額前的發絲被随意地向後攏起,眉眼間沾着水汽,大背頭的他顯得愈發陰郁冷沉。
穆聽梨原本想責問的話就這麼堵在了喉嚨裡。
段靳嶼随手将毛巾抛到一邊:“怎麼了?”
“沒…沒什麼。”穆聽梨移開了目光,她準備若無其事地走開,手腕忽地一緊。
萦繞在她身旁的呼吸聲忽然靠近了些,穆聽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段靳嶼握在她手腕的指尖猛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段靳嶼輕輕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穆聽梨,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演技很差?”
穆聽梨的呼吸頓時不受控地亂了幾分:“……我演技挺好的。”
至少這麼久以來沒讓人看出破綻。
“說吧。”段靳嶼像是懶得和她計較似的:“來找我什麼事?”
穆聽梨頭皮早一陣發麻,嘴上還是堅持說:“沒,我就是想過來收拾一下。”
段靳嶼笑:“當着我的面收拾?”
他的視線落在穆聽梨的臉上,濕哒哒的水珠順着她未幹的發梢落到鎖骨上,順着白T向下滾動,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美麗。
段靳嶼微微動了動喉結:“你要想當着我的面收拾,我當然不介意。”
“……”
穆聽梨咬了下唇,逼仄的空間快讓她喘不過氣。
“你松手。”她後知後覺地開始掙紮起來。
段靳嶼垂着眼,仿佛捕住獵物的獵食者,好整以暇地開口:“還不肯說是麼?”
“……”
他的壓迫感太強了,還要擔心工作人員會走過來,穆聽梨當即選擇了投降:“我就是想問你,從車上的問題到第一個項目,你是不是故意的?”
然後還想鄭重地提醒他一句,希望他以後不要這樣了。
“昂。”
段靳嶼微微俯身看她。
散漫的調,像是大提琴的尾音,又低又欲。
“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他嫌還不夠似的,薄唇幾乎貼在她的耳垂上,悠悠地喊了兩個字:“姐姐。”
穆聽梨眼睫顫動着,一張臉飛速漲紅。
她實在搞不清長大後的段靳嶼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而後她又想起段靳嶼曾經說的話——
他一直都這樣,隻是現在懶得裝了而已。
果然他那時候年紀太小,又僞裝得太好。
以至于讓她誤以為他就是個純良少年。
穆聽梨認真說:“你現在是公衆人物,言行和舉止都要特别注意。而且還在錄制戀綜,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觀衆無限的放大。”
“為了你的事業着想……”
她的話音未落,段靳嶼散漫地笑出了聲。他的聲音似乎還殘存着特有的質感,清冽而低沉。
“穆聽梨,這才哪到哪兒,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他的話宛如在宣誓。
穆聽梨忍不住地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