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穆老師,感謝你一天的照顧!很開心認識你!】
穆聽梨的心猛然一沉,趕忙點開收件箱,可再也沒有其他短信了。
那一刻,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段靳嶼今天沒給她發短信。
沒一會兒,她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界面提醒——
【您的心動對象已發來回複。】
穆聽梨說不上此刻什麼心情,立即點開。
簡單利落的隻有兩個字:
【抱歉。】
穆聽梨盯着屏幕,鼻尖蓦地一酸,這麼久以來強撐起來的淡定也煙消雲散。
她起身立刻走向衛生間。
樓下客廳是這個時間最熱鬧的區域,隻是其他人嘉賓們都望着手機,沒人在意她突兀的起身動作。
穆聽梨打開水龍頭,強忍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咋了下來,好在嘩啦啦的水聲很大,掩蓋了她壓抑着的哭腔。
果然,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這麼多年過去,段靳嶼早就不喜歡她了。
*
沙發的另一端。
段靳嶼看着手機裡的兩則短信,皺眉。
第一條内容是:【希望我們有更多的合作舞台,明早我會給你煮咖啡的。】
第二條:【段靳嶼,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第一條肯定是顧靈發來的。
第二條的告白短信直白大方,不像穆聽梨平時的口吻,反倒像其他女嘉賓們的說話方式。
因此,段靳嶼毫不猶豫地發送了拒絕短信。
他擡頭看向穆聽梨,卻發現她已經不在原位。
想着今晚她又給别人發送了短信,還有陳昀禮和那個姓許的殷勤得完全不掩飾的心思。
他扯了扯領帶,眉宇間夾雜着怒氣與深刻的不耐煩。
他讨厭她身邊出現的每個男人,看不慣那些人明目張膽地接近她。
也讨厭穆聽梨的無視和漠不關心。
段靳嶼手指無意識地輕敲着沙發扶手,煩躁地将手機扔到一旁。
他想不顧一切地靠近她,将她綁在隻屬自己圈定的空間裡。
可他又沒忘記這是節目,他隻能将那些陰暗的心思埋藏在腦海裡。
*
穆聽梨離開洗手間後,直接回了卧室。
她靜躺在床上許久,對着天花闆數了無數隻羊,還是睡不着。
看了眼身側熟睡的雲以,穆聽梨借着手機的微光,蹑手蹑腳地離開房間。
深夜十二點,原本熱鬧的客廳早已安靜下來,穆聽梨看着架子上擺放整齊的紅酒。
她完全不懂酒,踮着腳随便拿了一瓶出來。
她拿着紅酒和酒杯走到外面陽台角落的樓梯,沿着台階,到了戶外甲闆。
穆聽梨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酒,慢慢飲了下去。因為心裡想着事兒,她喝得有些多。
酒意逐漸放大了她的情緒,她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今晚段靳嶼不僅将心動短信發給了别人,還将她明确拒絕了,所以他邀她上節目真的隻是報複的手段,也不是想找她複合的信号。
理解他的意思後,穆聽梨心裡的失落感尤為清晰,也更加讓她難過。
段靳嶼此刻就躺在後面的懶人沙發上,因夜色與綠植樹葉的遮擋,始終未被穆聽梨發現。
他原本是想看看這麼晚了,她來這兒做什麼,結果就看到她拿酒當水喝。
段靳嶼站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仍未引起穆聽梨的注意。
段靳嶼一把奪走她手中的酒瓶:“以前就和你說過,以後千萬别碰酒,怎麼總是不長記性。”
穆聽梨早就大半瓶灌了下去,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反應遲鈍,根本認不清面前站着的男人是誰。
穆聽梨迷茫地眨了下眼,然後孩子氣地去搶酒瓶:“才不要你管。”
“……”段靳嶼啧了聲:“喝完酒還是這幅樣子。”
穆聽梨用盡全力去搶,但怎麼也抵不過段靳嶼的力氣,他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将酒瓶舉了起來,她根本夠不到。
穆聽梨瞪起了段靳嶼。
她不過就是心情不好想喝點酒而已,這也有人阻攔。
穆聽梨越想越氣,可又打不過他,眼淚沒有緣由啪地一下落了下來。
段靳嶼一愣,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怎麼了?”
穆聽梨眼眶通紅,眼淚越掉越兇,怎麼止也止不住,就這麼直直地望着他。
段靳嶼也不是沒見她哭過,但這麼委屈還屬實第一次。
一瓶酒而已,穆聽梨不想和面前的男人再糾纏下去,轉身打算離開。
段靳嶼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拽,穆聽梨重心不穩,整個人直接撞進他的胸膛。
他垂下眸:“你還沒說怎麼了?”
穆聽梨忍着不出聲,眼中帶着明顯的霧氣,濕潤得像凝了一層光。
段靳嶼心念一動,那些深藏的欲望似乎在此刻展現出一角。
他将一旁的塑料椅拉了過來,懶散地坐了上去。他另一隻手始終沒放開穆聽梨,伸手直接将她扯坐在自己的腿上。
慵懶的夏日中,蟬鳴叫嚣着暑意,四周萬籁俱寂,無邊夜色溫柔地仿佛掐出水來。
原本不算寬敞的空間變得更加擁擠,段靳嶼的一隻手繞到她的背後,眼神裡隐着幾分晦暗。
穆聽梨終于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危險性,下意識想要掙脫,箍在腰後的指節卻驟然收緊,她不由地跌坐下去,突然貼近的距離讓穆聽梨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呆呆地擡頭望去。
男人垂眸望着她,神情漫不經心,好似再看什麼好玩的玩具。他鼻尖以下被細碎的月光映着,不見底的眼眸更加深沉。
借着月色,穆聽梨糊塗的腦袋隐約認出面前的男人是誰。
“……段靳嶼?”她不确定地喊了聲。
“嗯,是我。”他低聲誘哄:“再叫一次。”
穆聽梨抿唇不肯。
段靳嶼指尖的力度加重了幾分,一瞬間的窒息感湧入穆聽梨的喉間,她不得已出聲再叫了一次。
“段靳嶼。”
過分甜膩而委屈的聲線讓段靳嶼眯起了眼,尤其是拉長的尾音,聽起來像是求饒。
悶笑聲傳入耳畔,連帶着他眼下的那顆淚痣随着他的動作更加妖冶。
穆聽梨搞不懂他為什麼要笑。
或許是喜歡看她出醜,看她狼狽的模樣。
她皺了皺眉,掙紮着想要起身。
段靳嶼傲慢地半仰起頭,手掌抵在她的腰部,強勢地将她圈在自己的禁地。
“别亂動。”他說:“再亂動下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
穆聽梨察覺到事情的嚴重後果,接下來真的一動也不敢動。
段靳嶼好整以暇地問:“今晚為什麼要喝酒?遇到了什麼事?”
穆聽梨沉默不語。
“不說是麼?”
男人松松垮垮的襯衫被夜風拂開些許,鎖骨上的線條乍然傾瀉,明明是浪蕩到極緻的畫面,卻帶着一種詭異的淩厲感。
穆聽梨本能地感到害怕,可一瞬間又怒從中來,他明明都明确拒絕她了,現在還在這兒盤問她。
前兩天明明一直給她發短信,結果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改變了主意,耍她很好玩是麼?
穆聽梨有些不耐煩:“不關你的事。”
段靳嶼語氣一下子沉了下來:“再說一遍?”
穆聽梨頓時更來氣了,一字一頓地說:“本來就是,參加完這個節目,我們就一别……”
話音未落,段靳嶼的手扣住她的腦袋,強勢地用力一壓。
這個吻帶着極緻的粗暴感,沒有半分溫柔可言,容不得她絲毫的抵抗與拒絕,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吞入腹中。
穆聽梨瞪大了眼睛,恐懼與驚訝已經占據她的大腦。趁着這個間隙,他的舌放蕩地探了進來,不厭其煩地勾扯着她,邀她一同嬉戲。
濡濕的呼吸聲混合着嗚咽,段靳嶼将那些濃重的壓抑與多年的思念全部藏在了這個吻之中。
“放開……”穆聽梨終于找到機會,含混的字眼黏黏糊糊。
“不放。”
段靳嶼又怎麼舍得松開。
她的雙手被他加倍地桎梏住,穆聽梨狠狠地想要咬他,卻被他進一步攻城略地,來來回回地翻攪着。她全身癱軟在他的懷裡,顫抖着身子隻能被吻得更深。
滾燙窒息的空氣讓整個世界搖曳沉淪,不知過了多久,段靳嶼終于結束了這個吻。
穆聽梨的面色紅得幾乎滴血,鮮紅的唇上明顯存有蹂躏的痕迹。
她惡狠狠地瞪着了他一眼,可眼中帶着瑩潤的水光,隻會令人覺得媚态百生。
“穆聽梨,你應該感到慶幸,現在我們應該在外面。”段靳嶼低沉的笑意伏在她的耳邊:“要不然就你剛剛的話,我會讓你看看,節目結束以後我們還有沒有關系。”
“……”
神經病。
穆聽梨想。
但她敢怒再也不敢言。
“……你松手,我要回房間睡覺了。”穆聽梨的頭又暈又疼:“明天還要早起叫陳昀禮起床。”
段靳嶼瞬間被氣笑:“姐姐,你真是懂得怎麼讓我生氣啊。”
他湊近了呼吸,幾乎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
穆聽梨咬了下唇。
不懂這人現在怎麼這麼無理取鬧。
她努力找着解釋:“這事是今天節目組安排的,你發什麼脾氣。”
段靳嶼低低地冷嗤一聲:“有時候你還是别說話的好,就像剛剛那樣乖乖讓我親就行。”
“……”她剛剛明明反抗了。
穆聽梨感覺沒法和他溝通,便伸手将他推開。
這次段靳嶼倒是沒再阻止她。
穆聽梨扶着凳子上站起來,踉跄走路的樣子明顯是醉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