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哥若有所思:“蘭蘭跟我說,你今天中午吃的白米飯和菜葉湯,你還在長身體,得多吃點。”
“知道了,許哥。”白樹嫌他啰嗦,燙完餐具後把水倒回了杯子裡,然後拿着自己和許哥的杯子起身出去找地方倒掉。
回來的時候,許哥沒在座位上,白樹四處張望尋找他的身影,在窗邊看到他跑到了門外的鹵菜攤子在端菜。
沒一會兒,許哥就端着一盤鹵豬蹄回來了。
小情侶還在精心布置過的牆邊忘我地自拍,其他人在搬啤酒,隻有許哥急匆匆地把鹵豬蹄端上了餐桌恨不得馬上開飯。
他給白樹夾了個最大的,放在剛燙好的碗裡:“快吃!”
白樹看着大家夥兒都還在忙活,有些為難,半天不好意思動筷子。
許哥給了他一個眼神,表示别管那些人,然後找了個一次性手套給他戴上。
“謝謝許哥。”白樹恭敬不如從命。
說着,包間的門被人敲響,接着一個光頭推門而入。
白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之前在ktv大吼大叫要找許哥麻煩的人,吓得豬蹄沒拿穩,哐一聲落在了碗裡。
一秒鐘他腦子裡思考了很多帶着許哥跑路的方案,最優方案是翻窗,畢竟他跟許哥靠着窗,穩妥。
結果下一秒光頭笑呵呵地開了口:“我弟在這家店打工,跟我說許哥在這,我剛好路過,來打聲招呼。”
他一邊說着,一邊給大家遞煙。
白樹有些詫異,這人怎麼跟上次的态度轉變這麼大?他們什麼時候混成兄弟了?
“阿強,今天這麼巧。”許哥起身接過他的煙,“挺久沒碰到你了。”
白樹眼睛滴溜溜地跟着他們轉,心裡一萬個詭異,還有這人居然叫阿強……光頭強嗎?
“最近在幫我一兄弟跑車子,忙活了大半個月,今天剛歇下來。”光頭強一邊說話,一邊雨露均沾給白樹也遞了跟煙過去。
結果被許哥攔下了:“他不抽。”
白樹警覺地看着光頭強,後者隻是笑着點點頭,像是打招呼,接着去給别人發煙了。
“喲,這是在過節呢?”光頭強這才注意到牆上的氣球和照片,他湊過去看熱鬧,“100天紀念日?不錯!今天你們這頓算我頭上,大家吃高興喝高興!”
“謝謝哥!”刁勇說,“不過今天是我跟我女朋友的節日,必須我們請。”
“那我請大家喝酒行吧!今天的酒錢你們就甭管了,我待會兒讓我弟算我頭上,誰再跟我搶就是不給我面子!”光頭強拍了拍胸脯。
“那行,謝謝哥。”刁勇說。
許哥叫來服務員,添了雙碗筷,招呼光頭強坐下。
“來一塊兒喝酒吧,難得碰上,咱也好久沒聚了。”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後,大家舉起酒杯給刁勇和他女朋友敬酒,白樹杯裡是豆奶,也學着大家夥兒敬酒,還說了幾句漂亮話。
大概是因為光頭強請客喝酒的原因,這人敬酒的頻率最高,一副勢必要把所有人喝趴的架勢,白樹默默埋頭吃着菜,祈禱對方不要點自己的名。
不過好在光頭強的注意力大多時候都在許哥身上。
“許哥,這幾個月都在忙什麼呢?”他問。
“被我舅抓去廠裡上班了,讓我跟着他一個做焊工的兄弟學技術。”
“這麼厲害!學得怎麼樣了?”
“小樣兒,一個禮拜我就學會了好嗎?”許哥嗤笑,跟他碰了個杯,一飲而盡。
“聽他吹牛吧!”刁勇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絲毫沒給許哥台階下,“上次我去找他玩兒,他在那焊個什麼鋼材,半天沒焊好,還被師傅罵了。”
“學會了是一回事,學好了是另一回事。”許哥不以為然道,“而且我現在可是有工資的人了,你别太嫉妒我!”
“喲,聽說剛發了工資呢,發了多少?”刁勇揶揄道。
“加上我加班的工資,有四千多!就說羨不羨慕?”
“許哥,真厲害,你現在是我們這群人裡面唯一有工作的人了。”
刁勇十分給面子給他鼓掌。
飯吃到一半,許哥借着出去抽煙的功夫,偷摸着去前台把飯錢給結了,沒想到被去洗手間的蘭蘭給抓了個正着。
“許哥,說了這頓我跟刁勇請客的,你怎麼這麼手快啊!”
許哥叼着煙,瞥了她一眼:“你一個學生,請什麼客?”
“我生活費多啊,而且刁勇最近當代練,打遊戲也掙了些錢。”蘭蘭說。
“掙了五百,我知道,兩天就能給你倆霍霍完。”許哥嗤了一聲。
“許哥,每次都是你請客,這次真不用,我倆紀念日呢,說好的請你們吃飯,他最近接那個代練的活兒,就是為了這一頓請大家好好吃一頓。而且你知道我家開理發店的,每個月給我生活費都給夠了,你這第一份工資,多不容易啊。”蘭蘭認真跟他解釋。
許哥自覺吃了沒文化的虧,講道理講不過這些學生,隻好妥協。
“行,這頓我請,你不告訴刁勇,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蘭蘭看着他。
許哥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