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嘴巴嚴實,但還是沒忍住旁敲側擊問他:“你以前談過戀愛沒?”
白樹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沒有啊。”
“想找一個不?”
“不想。”
“這麼冷淡?真不像你們這個年紀的學生。”
“許哥不讓我早戀。”
提到許哥,空氣突然靜止,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他倆到了蛋糕店還人偶服的時候,有個小哥剛送完蛋糕回來,拉着同事大驚失色氣喘籲籲地說:“我靠我靠!吓死我了!”
旁邊的人紛紛圍上去。
“怎麼了?”
“發生啥了?”
小哥驚魂未定喝了一口水:“我騎車經過車站附近那個廢棄樓房的時候,看到有好多人圍着入口,我就停下來看了眼,裡面居然躺着一個女屍!”
“我靠!報警了嗎?”
“他們已經報警了,在等警察,我都吓死了,趕緊蹬車回來,一路上都在發抖!”
聽到這話,白樹和阿飛都轉過頭去。
門外跑過一些小孩,呼朋引伴。
“車站那邊有人死了!”
“快點快點,待會兒警察都到了!”
小鎮藏不住事情,尤其是這種死人的大事,不出半天能傳遍大街小巷,接下來半個月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死的人是誰啊?怎麼死的?”
“是個女的,還懷着孕呢!”
門外的聲音随着奔跑的人遠去,阿飛面色凝重,他看了眼白樹:“我們也去看下怎麼回事?”
白樹點頭:“走。”
不知道為什麼,白樹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他甚至還有些害怕這種事情,但他下意識就答應了。
好像是一種本能,那種和許哥在一起時候的那種愛管閑事的本能。
如果許哥這時候在的話,以他對自己作為陳鎮大哥的定位,他一定會管這件事。
廢棄的樓房外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野草從裂縫中頑強地生長出來後又被人們踐踏下去。
樓房的牆體破敗剝落,露出斑駁的石磚和腐朽的木材,窗棂上懸挂鏽迹斑斑的鐵藝,風穿過時,發出哀傷的吱呀聲。
警車鳴笛過來之後,警察拉起警戒線,人們紛紛散開讓路。
白樹在人群外,踮腳向樓裡張望。
現場的氣氛凝重緊張,有人在搜查樓房尋找線索,有人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麼。
從白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門内女屍的上半身——衣服淩亂,已經入春的天氣,她卻穿着紅色的棉襖,面容蒼白,顯然已經離世多時。
白樹腿一軟癱落下來,阿飛趕緊扶住他:“看你吓的樣兒,早知道不叫你來了。”
他目光怔忪,顫抖道:“這個人我認識。”
“什麼?”阿飛愣住了。
白樹想說話,發現自己無法再發聲,整個身體都控制不住在顫抖,牙齒打架,試圖說話卻差點咬到舌頭。
旁邊的街坊鄰居用誇張的語氣分享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這個女的是個流浪漢,好幾年了在這一片晃蕩,好像是精神有點問題,有些時候她腦子正常的時候,會跟路過的人打打招呼。”
“沒錯,有時候我還看到有人給她送點吃的,她還會說謝謝。但是她怎麼懷孕的?我挺久沒見到過她了。”
“哎,我聽說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
“是被人強|奸了?”
“好像是……”
“一個女的流浪漢,真的不容易。”
聲音越說越小,但白樹還是清清楚楚聽到了。
“我聽附近的居民說,之前夜裡好幾個青年排隊強|奸她,當時有人看到就報了警。”
“啧啧啧,世風日下,那幾個人抓住沒?”
“不知道了,聽說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那她怎麼死的?有人知道嗎?”
“哎……聽說是生小孩的時候去世的……”
“太可憐了,居無定所,不知道懷的誰的孩子,還要一個人流浪……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白樹臉色發白,他沖出人群,幾乎是撲到了最近的一顆樹邊,扶着樹幹就彎下腰就要吐。
但他又吐不出東西,隻是幹嘔着,阿飛站在他身後,急切地幫他拍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