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迫不及待去樓上的KTV找男朋友了，把室友丢在酒吧獨自玩耍，李珂這次沒空給他扣重色輕友的帽子，忙着跟白樹聊天，一起觀看演出，為舞台上的帥小芸鼓掌歡呼。

大概是在畫室憋久了，他格外興奮：“小芸唱歌不錯啊，瞬間把剛剛那幾個小孩比下去了！這得是你們這的頭牌……哦不，台柱子了吧？”

白樹點頭：“算是吧，她是專業的，之前在城裡培訓過半年，高考又考上了 S 市的音樂學院，前途無量。”

“你呢？”李柯順勢把話頭轉到白樹身上，看着他，“我看你也挺年輕的，也還在讀大學吧？”

李珂的眼睛亮亮的，他直白地看着白樹，昏暗的環境下偶爾掃過幾道光，閃爍不定，白樹像個憂郁的小王子，薄薄的嘴唇輕抿，白皙的臉蛋吹彈可破，眼中像藏着一潭深水，神秘莫測，清清冷冷，拒人千裡之外。

他不舍得挪開眼。

白樹卻始終望着舞台，輕描淡寫答道：“我沒讀大學。”

李柯愣了愣，接着又給自己解圍：“大專？哎我這破成績，我媽就天天說我連大專都考不上……”

白樹看了他一眼。

之前沒怎麼打量這個人，也就對外形和穿衣有個大緻印象，隻覺得是個品味不錯家境也不錯的男孩，雖然是葉星室友，但看起來比葉星成熟不少，還以為是大學生去畫室進修，而且剛剛聽他們的意思，他倆這次逃課還是李珂開車出來的。

現在再打量一番，白樹還是有些意外，現在的高中生也太成熟太獨立了吧。

李柯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得意，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平經曆都抖落出來，他繼續說道：“事實證明我就是個學渣，去年美術聯考差了幾分過線，所以我今年高考也沒去考了，直接複讀，所以我比葉星他們年齡都大些。”

“嗯。”白樹應了一聲，無意繼續打聽。

“你什麼專業來着？”李柯追問。

“也不是大專，我讀完高中就沒讀了。”白樹笑了笑。

李珂有些意外，但他沒表露出來，在對話中的短暫的沉默變得尴尬之前，趕緊補充道：“每個人追求不同，早點出社會也挺好的，我身邊除了葉星，幾乎沒有朋友在讀書的。不管是交朋友還是什麼，我都喜歡跟成熟的人交往。”

以為白樹會調侃幾句，誰知道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李柯搖了搖空的玻璃杯，自然而然換了個話題：“我能要杯酒嗎？好歹我也成年了，還是第一次在酒吧喝可樂……”

“不好意思，習慣了。”白樹露出抱歉的神色，從冰櫃拿了一瓶啤酒遞過去。

“習慣了？”李柯問。

“嗯，”白樹應了一聲，“齊光隻給葉星喝可樂。”

李柯打了個寒顫，也是沒想到，當面被酸夠了不說，人走了還能隔空吃檸檬，葉星和齊光真是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秀恩愛！

李珂順勢跟他拉近關系：“他們都在樓上，你要忙不過來跟我說，葉星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别跟我見外。”

“這會兒都差不多了，”白樹回頭看了眼人群，“剩下的站着的客人要是需要酒會自己來吧台點。”

話音剛落，幾個小年輕就出現在了吧台要啤酒，白樹趕緊起身進了吧台幫忙。

李柯也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跟了進去。

葉星突然的出現把齊光吓了一跳，齊光雖然不樂意他逃課這件事，但又不舍得真的收拾他，轉而以葉星難得回來的理由拉着許哥一塊兒聚聚。

許哥這次沒再好拒絕，便跟着他們下了樓。

推開1984的大門，他眼睛就不自覺往吧台瞟，随即愣了愣，白樹明顯消瘦了不少。

白樹一身清冷，低着頭忙東忙西，身後跟着個陌生面孔，紮着個半丸子頭，看起來精力充沛，格外殷勤地幫着白樹幹活兒。

“你們找了個臨時工？”許哥偏過頭。

葉星說：“是我畫室的室友，今天跟我一塊兒回來的。”

“喲，我認識，李柯同學。”齊光也插話。

“我還以為你對誰都臉盲和記不得名字呢。”葉星瞥他一眼。

齊光頓時來勁兒了：“我不僅記得他臉和名字，手機裡還有他電話。怎麼樣？難受不？”

“您有本事呗！”

小情侶互怼起來沒完沒了，許哥在一旁樂了：“怎麼我聽着不太對？這位文科還是理科同學……也是……”他想問是不是同性戀，卻半天吐不出這三個字來，清了清嗓子，補充道，“也是跟你們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