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貴女小姐看得上嗎?”
紀桑懷疑紀檀在誇大其詞,卻見她笑着賣關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用過晚飯,入了夜。紀桑習慣性地伸手一摸要找手機看時間,才想起來已經穿越了,哪裡有手機!
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現實世界,但在此之前,她得保護好自己這一條小命。兩日後就是夏侯府招人的日子,她已經想好了,她要去競選技師。
這府上招兩類人,一類是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女工及廚藝者,樣樣皆需要通過競選,比試勝出才能留府,另一類就是普通的小丫鬟,根本無需比試。
簡單來說,就是高級職工和低級職工之分,除工作内容和月俸,最大的區别在于是否能近身夏侯郢,幾乎所有官宦商賈家的千金都會選擇競選比試。
既然她們都參加競選了,那紀桑也參加競選。
她一個編導生,對此皆是一竅不通,落選是闆上釘釘的事。隻要落選,她就可以出府,出府就可以跑路。
什麼打工,什麼成親,通通去他大爺的!
前世勤勤懇懇努力工作,還沒開始走上人生巅峰就嗝屁了,現在她穿越到古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還是不要奮鬥了,找個地方躺着當個鹹魚吧,餓不死就行了。
要是有條件,那就争取躺得舒服一些。
兩日後的清晨,紀是德便架着驢車,載着李月鳳和紀桑紀檀三人,趕往夏侯府。
還有幾百米達到大門,驢車便停住走不動了,前面的路都被人堵得死死的。遠遠望去,大多是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美女們。
紀桑倒吸一口冷氣,天老爺,真是錯誤預判了。
正瞧着,一輛馬車停在一旁,簾子一撩下來一個塗脂抹粉的小丫頭,馬夫立即将轎凳放在地上。再一掀簾,一雙纖纖玉手先是伸了出來,出來一個女子,扶着剛剛小丫頭的手下了馬車。
紀桑餘光一瞄,竟是個極漂亮的小姐,粉面玉唇,姿色絕然。隻不過她路過自己的時候,二人的視線相撞,紀桑見她眼神一上一下迅速将自己打量個遍,随後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嗤笑。
她今日沒做梳妝,隻換了一身新衣裳,還是前日紀檀帶着她去成衣鋪子買的,對她來說這都已經十分隆重了。換做之前去大廠面試,她都沒穿新衣服!
雖然被鄙視了,不過她并沒有在意,反正也隻是來走個過場。
紀是德顯而易見地覺得自己女兒落了下風,這才蹦出一句話:“落選就回家。”聽着頗有種“大不了爹娘養你給你兜底”的感覺。
紀桑想,如果她沒有成親這一選項就更好了,她現在扭頭就能回家,但還要裝出一副深受感動但不為所動的堅持。
“放心吧,爹,我一定會在府裡好好工作,不給您丢臉!”
結果紀是德又瞪她一眼,扭臉過去,不說話了。
紀桑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爹,娘,二姐,你們先走。”
李月鳳揮揮手,不舍道:“沒事兒,我們不急,等看你進去了我們再走。”
“不,你們先走。”
“我們看你進去。”
如此來回幾次,紀桑硬是生生擠出了一個微笑,“好啊。”
說完,她跟着人流走向侯府,走的那是一步三回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進府以後便複不相見了。
然而紀桑面上微笑着,内心卻在哀嚎:你們怎麼還不動身啊!
直到昨夜,紀桑發現不僅她在收拾包袱,二姐和爹娘也在收拾行李。
原來紀檀是來接二老去夫家住的,每年三月封城開始飄柳絮,李月鳳總是犯咳疾,紀檀自從嫁到江南,年年這時候都會接他們過去住上兩個月,在梅雨季之前回來。
紀楊也已經自立門戶,住在城外。
這就說明,家裡即将有兩個月的時間沒人!
紀桑心裡立即有了主意。
三人一路目送到紀桑踏進夏侯府的門檻。
結果紀桑跨進一隻腳,剩一隻腳在大門外,轉身擡眼一望,紀檀還在和她揮手。
“小姐,我們要關門了。”門内站着一個家仆,已經看了紀桑半天,這門口隻剩她一人了。
哦不,是一隻腳。
紀桑咬着牙,伸出手搬起那隻在門外的腳。
“砰”一聲,門關了。
她懸着的心也終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