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們的戰争。”
縱然首長會議有不同的聲音,奧布新組建的國家議會最終發揮了作用。這個國家将一如既往地繼續保持中立,并帶領以奧布馬首是瞻的中立國盟國們發表聲明,簡單來說就是:你們随意,但别踏足我們的國土。
這讓有心人扼腕的同時,也讓歐亞内陸盼望援軍的人心生絕望。整個地球都是地球聯合的,地球聯合又受控制于大西洋聯邦。現在聯合對他們開戰,中立國不出手,他們還能等誰?調整者嗎?
不自由,毋甯死——這是獨立派強硬的聲音,他們召集了所有願意為家國一戰的人,翻出所有能用的戰争機器,誓與大西洋聯邦決一死戰。
然而地球聯合的行動出乎人意料,不等歐亞組建的獨立軍打過來,聯合先撤走軍隊,再是幾次地動山搖的爆破,把駐軍基地裡帶不走的設備軍械軍糧,乃至人,都付之一炬。
至于之前久攻不下的logos成員更是跑得飛快,留下占地甚廣的豪宅任人打砸。
有的人将之視為大西洋聯邦的妥協,迫不及待的開始歡呼慶祝,有的人則讀懂了那幾片廢墟透出的信息,惶恐不安地向附近的中立國逃去。
果不其然,地球聯合在歐亞的駐軍主力撤出的當夜淩晨,一支溫達姆部隊簇擁着一架約普通MS三倍大的移動要塞從天而降,砸進布魯塞爾。歐亞聯邦從西曆延續至今的政治中心,就這麼失守了。整座城燃燒時的火光映得天穹翻紅,煙塵混在大雪中為其他城市送去血的警示。
少年剛從密涅瓦号出來時便是這樣一番景象,烏雲低垂,雨點打在臉上,擡手一擦,全是黑灰。
直布羅陀的紮夫特駐軍就盼着他們來了,幾面大傘将雨隔開,把艦長和faith一行人送去指揮中心。
半路上,少年隐約看見遠處停機坪附近似乎有許多人忙忙碌碌地走動,不等他細看,阿斯蘭拍了拍他的肩,讓少年趕緊跟上。
“見笑了,很抱歉讓你們看到基地如此狼狽的樣子。”
話是這麼說,這位黑衣參謀與基地指揮官臉上并無慚愧,反而嚴肅的态度中還帶着點按捺不住的躍躍欲試。
“按議長的指示,我們沒有拒絕自然人難民進入基地,隻是将他們隔離開來,也為他們提供了基礎的糧食與醫療援助。”
透過會客室的窗戶,少年這次看清楚了,停機坪靠近圍欄的一側搭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有的還是軍用帳篷,挂着十字标識。還有人在雨中排起長隊,領紮夫特軍發放的壓縮食品。
阿斯蘭眉頭一皺,仿佛是預料到他要說什麼,黑衣參謀趕緊補充道:“議長也考慮到了間諜的問題,任何自然人進入時都要經過檢查,而且沒有人能離開隔離區。”
聞言,阿斯蘭臉色也沒好多少,隻是看向庫拉迪斯艦長,後者點點頭:“議長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考慮。接下來呢,議長有命令嗎?”
“原本是有計劃的……”指揮官歎了口氣,“如果拉克絲大人在就好了,現在正是收攏人心的機會。”
少年登時眼觀鼻鼻觀心,勾着脖子低下頭。
不想指揮官的目光還是落到了他身上:“這位就是福音目前的駕駛員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少年隻得擡起頭,對指揮官尴尬笑笑。
阿斯蘭和庫拉迪斯艦長都聽出了言外之意,後者試探道:“你是說……”
阿斯蘭表現得比較抗拒:“歐亞并非plant的盟國,紮夫特如果介入這場戰争,就是給地球聯合打破尤尼烏斯條約的借口。”
指揮官笑呵呵的一點都不生氣:“現在還不是而已,何況,天使系列機體都是拉克絲大人的私人武裝,不屬于紮夫特。”
阿斯蘭目光淩厲:“你的意思是,要在拉克絲本人不在的情況下違背她的意願讓她的機體參戰嗎?”
恒溫的室内被阿斯蘭一句話抽幹了暖氣,變得涼飕飕的。
少年拼命在心底默念:這都是演戲都是演戲都是演戲……
指揮官收斂了笑意,背着手看向這位faith,緩緩開口:“無論如何,我不會幹涉議長和議會給密涅瓦的命令。想必除了議長,閣下也不會聽令于任何人。但是是否參戰、以什麼名義參戰,還是留到諸位親眼看過歐亞的情況之後再說吧。”
他轉而看向庫拉迪斯艦長:“我們收到情報,聯合軍的下一個目标是柏林,預計開戰時間就在明天淩晨。”
庫拉迪斯艦長眸光一閃:“那已經不到36小時了,柏林沒有發布避難警告嗎?”
“沒有,地球聯合把這次戰争定義為對恐|怖|分|子的作戰,又怎麼會公布進攻目标。”指揮官語氣中頗有深意:“而且南邊羅馬今天剛淪陷,西面早就是一片焦土,北邊又是中立國的地盤。歐亞政府自身難保,恐怕正在往東逃的路上呢。”
“往東?”阿斯蘭掃了眼桌上的3D地圖,“再往東就是華沙和莫斯科,往内陸逃?這是在自尋死路。”
庫拉迪斯艦長也看出來了:“恐怕還有另一撥人已經乘穿梭艦往plant去了吧。”
黑衣參謀站姿筆挺,指揮官微笑不語。
阿斯蘭心裡一算,如果剛開戰時歐亞政府就已經派人通過直布羅陀基地進入宇宙,那麼……歐亞公開成為plant的盟國恐怕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換言之,密涅瓦号和福音代表紮夫特與聯合軍交戰已經是必然的結果。
他換了個姿勢,雙臂抱胸,冷着臉不再說話。
這場會議的細節很快被無限放大,消息通過各種渠道飛走,其中一站就是他們身後的密涅瓦。
聽說阿斯蘭拿着新機體卻拒絕出戰,還住在醫務室裡的真飛鳥又摔了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