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意見達成一緻之後,就在一處岔道口分開了。
聶百川不知道是做什麼去了,但向遙還得去大隊部交差。
等她去了大隊部,瞅見了兩個綁在柱子上的年輕男子,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就這麼明晃晃地背靠背綁着,瞧着有些可笑。。
此時天光十分明亮,向遙仔細辨别了一下,看清了這兩人長什麼樣子。
額,也不算看清吧,畢竟……
那兩人大概是被狠狠揍了一頓,此時已經頗稱得上是面目全非了。
恰逢婦女主任張小霞坐在院子裡打毛線,向遙就笑着問道:“小霞嬸子,這兩人是犯了什麼錯誤呀?”
張小霞一見是向遙,連忙揚起了一個熱情的笑容:“是向遙啊!”
她瞥了眼向遙指着的那兩個人,眼裡露出一絲鄙夷和不屑:“那兩個啊,都不是人,是兩個畜生呢!”
向遙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一點,想着這送數據的事情倒也沒有那麼着急,于是一屁股坐在張小霞邊上的石頭牙子上,問道:“這是怎麼個事兒呢?”
張小霞見她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也來了點興緻,手裡的兩根毛衣針戳得飛快,嘴巴也很是利落:
“前一陣二隊就有幾個姑娘悄悄來說,總感覺走在路上的時候,背後有人在跟蹤。原本我們還以為是巧合,沒準是又熱恰好走在後面哩!”
向遙微微張開嘴唇,配合地說道:“啊!嬸子,然後呢?”
張小霞繼續說道:“結果前兩天又有人來說,這事兒不止遭遇一回了,已經很确定是有人刻意跟蹤了。”
“我和老楊還有黃支書幾個人就商量了一下,決定來個引蛇出洞,然後甕中捉鼈,倒要看看搞這種事兒的人是哪裡來的。”
向遙得知沒有姑娘真的遭受實質性的傷害,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捧哏得更加賣力了:“嗯嗯!嬸子說話好有文化哩!”
張小霞本來就是故意甩出兩個成語,見向遙果然就着這個點誇了她,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了,擺了擺手,說道“
“嗐,沒有沒有,這不是我兒子讀書嘛,我有時候也跟着随意學一學,畢竟咱也得時時刻刻都進步不是,也就學了不少成語了。”
向遙眼睛亮亮的:“好厲害!”
張小霞被誇得臉上都泛起了紅霞,連忙清了清嗓子,繼續将話題轉回正題:
“我們就找了最近被頻繁跟蹤的閨女,叫她如同往常一樣從那條路上過,老楊就喊了幾個人悄悄埋伏在不遠處。”
“果不其然,還真又有人跟蹤!而且還不止一個,竟然是兩個!”
張小霞說起來都感覺到一陣後怕,手裡的毛線都打得慢些了。
“昨天晚上審問了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倆畜生之前都還隻是在物色對象,然後踩點哩!”
“昨天晚上,就昨天,他們就是瞅準了本次下手的人,準備将人綁走了!”
饒是向遙一向心大,也不由得為那個姑娘揪心。
好在姑娘們都十分警覺,遇到這樣的事情沒有藏着掖着,而是及時上報,不然昨晚真要醞釀出一場慘案了。
她輕聲感慨道:“好懸啊!還好提前埋伏了,不然……”
張小霞也跟着歎了口氣:“是啊,真是萬幸呐!”
向遙聽完了事情的始末,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笑着說道:“好在壞人已經被抓住了,以後咱們大隊可沒有這種危險了!”
張小霞也笑着說道:“對對,以後都沒有了,老楊還說了,要開大會批鬥這兩人,然後叫他們每天去挑大糞哩!我看以後還有仗着哪個□□長了二兩肉、就敢幹這種混賬事情的畜生!”
向遙揮了揮手上的紙張:“謝謝嬸子告訴我,我找大隊長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繼續唠嗑啦!”
張曉霞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今天這事兒我聽說了,還好你聰明哩!”
向遙謙虛地擺擺手,轉身去交差了。
進去的時候,她刻意從兩人的身邊走過,一腳踩過一個人落在地上的手。
直到聽到一聲凄厲的哀嚎,她才勾了勾唇角,滿意地進去了。
等将寫滿了名字和金額的紙給了楊友良,楊友良又謹慎地将從四清媳婦那裡收繳上來的錢數了一遍,與數據核對了一遍,确認無誤之後,方才點點頭。
向遙謙虛着承受了一番誇獎,在楊友良滿是贊賞的眼神中出去了。
離開的時候,被踩到手的那個男的一個激靈,連忙将手給藏到了背後。
向遙揚了揚眉毛,當然沒有打算故技重施。
她走到兩人面前,雨露均沾,一人給踹了一腳,嘴裡還罵道:“真是畜生,下回再敢幹這個事情,就閹了你們!”
倆男的被她這話給吓得一個哆嗦,緊接着又連聲呼痛,又大聲喊道:“打人啦!有人打人啦!咋沒人來管一下!”
但一連喊了幾聲,裡頭都沒有一個人出來救他。
院子裡的張小霞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打毛線衣。
向遙猛然想起一句台詞,頗為得意地笑了一下,小聲滿足了一下自己的表演欲:
“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