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葉芹抱過很多東西,軟到全是棉花的娃娃,流動的成包大米,厚重的快遞等等,但這是她第一次抱起人,一個男人。
“商玉山,你好輕。”這是她最直觀的感受。
明明一天三頓,頓頓不落,每一餐都營養均衡,有時候還會過分滋補,但男人的體重就是不長,一直保持在合理的範圍區間裡。
商玉山整個人挂在她身上,頭下垂,埋在她頸窩處,像是一個抱着樹枝的考拉,完全沒有動彈的念頭。
聽到她的話,他也隻是小幅度偏頭,高挺的鼻梁接觸到了跳到的血管,鮮活的感受讓他不由眨了眨眼。
睫毛刮過敏感的頸部,帶來最激烈的癢意。
姚葉芹受不住退讓,但挂在身上的人毫不退縮,伸頭追着聞,像極了耍賴撒嬌的小狗。
刺激太大,她匆忙倒退,膝蓋碰上病床,腳一軟,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懷中的人像塊大石頭壓着她倒下。
一男一女呈現一上一下的姿勢,緊緊相擁。
姚葉芹一動都不敢動,她思緒回籠,感受到了男女間最明顯的區别,像是摔進了藍莓桶裡,全身染上深紫的顔色。
她覺得老闆真是妖孽,動動嘴皮子就讓她失了神,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商、商玉山,你暈過去了嗎?要不你先起來?”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耳畔回響,“腳麻了,緩一下。”
原來是這樣,剛才那個姿勢的确很容易麻,原來被抱着的人也不輕松啊。
姚葉芹聽信了他的借口,滿腦子胡思亂想,盡力去忽視兩人接觸的異樣。
但越讓大腦不想粉紅色的大象,大腦中卻堆滿了粉紅色大象,這個時刻,她深刻意識到了她輕易抱起的是一個男人。
“親愛的,我跟芹菜聊聊,她是我最好的……你們在幹什麼?!”
從廁所裡走出來的兩人,一眼就看到交疊躺在病床上的兩人。
方佳欣臉色大變,甩開男友的手,一個箭步沖過去,抓着商玉山後衣領,直接将人提溜起來。
“這是病房,這裡有監控,你要敢在這裡欺負我朋友,傾家蕩産我也要将你告進監獄!”
她把人一甩一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便隔開了兩人。
姚葉芹頭皮發麻,連忙拉住誤會的閨蜜,将人按在自己身旁,輕拍她後背,給她順氣。
“不是,他沒有欺負我,隻是、隻是不小心磕到摔倒了,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方佳欣還是怒氣沖沖的模樣,但激烈的肢體動作收斂了許多,“真的?”
姚葉芹點頭,“真的真的,這就是一個意外,你在想什麼呢?”
【你們那個姿勢在病床上,誰能想到是意外!】
方佳欣氣鼓鼓看着她,顯然還沒有那麼快消氣。
“欣寶别氣,我跟他聊聊,你先跟朋友單獨相處一會好嗎?”司揚光把商玉山推到病房門。
方佳欣氣順了,“好,你幫我教育他!”
“這是自然,不要生氣,要為自己身體着想。”
兩個男人出去後,病房裡安靜了許多。
姚葉芹偷瞄着好友餘氣尚存的臉,試圖對上她的眼,給自己作弊。
【看什麼看,我現在不用你聽心聲都知道自己氣壞了,還看,說清楚你們倆怎麼回事!?】
方佳欣怒視,手握拳,惡狠狠敲了她腦瓜子幾下。
姚葉芹賣乖,腳尖不停點地,繞着一個點畫圈,“就是意外啊,他站太久,腳麻了,摔到我身上,我們倆就一起倒到病床上了。”
她可不敢說,自己剛才莫名其妙抱起商玉山,自己主動摔到床上,要是說了,真的跳進S市母親河都洗不清。
方佳欣疑狐盯着她瞧,可惜她沒有讀心術,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她話的真假。
“不然,你覺得我們倆怎麼回事?”姚葉芹來了一擊聰明的反問。
方佳欣冷哼:“當然是覺得你們倆有奸情,大大的奸情。”
姚葉芹心跳漏了好幾個節拍,“你在想什麼,我們看起來像是那種關系嗎,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戀愛腦。”
【都說了我不是戀愛腦,算了】
方佳欣旁觀者清,在這方面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你們怎麼就不能是那種關系了,好端端的,他又是聘請你當廚師,又是預支工資你還錢,知道你心理學畢業,對考研還有向往,明裡暗裡幫助你……這是一個正常老闆和下屬之間的關系嗎?”
姚葉芹被她一舉例分析,也覺得不太對勁,懷疑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她之前早就覺得商玉山過分體貼,的确不像老闆。
“你又不是沒在公司呆過,真正的老闆不壓榨完你時間精力就不叫老闆了,那像他似的,簡直就是養着你這個米蟲,你們無親無故,他圖什麼?”
方佳欣一語中的,恨不得搖醒這根木頭。
被她一提點,姚葉芹也逐漸醒悟過來,結合剛才的事,一個大膽的推測在腦海中成型。
“你的意思是,他想職場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