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果子,”他用拇指和食指圈出一個小圓,看上去像是在認真為她解惑,而不是借此展示自己的見多識廣。
“差不多這樣大。”
她思考一會,“山楂?”
陸雲晟思索一會,坦然道:“我見識淺薄,還沒見過長公主口中那物,興許是一樣東西罷。”
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向前走,時不時在什麼攤位前停下瞧瞧。
時間很快過去,太陽漸漸落下,使天空彌漫着淡淡地紅色。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陸雲晟一定是一個心懷天下的正義之士。
于是經過一番思想鬥争之後,姜苡枝決定利用這份心懷天下對他展開測試。
一定會在測試之後向他道歉的,她看着慢慢出現在視野裡的演員,暗暗發誓。
遠處的人接收到信号,開始朝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
她暗暗期待陸雲晟在這種情況會下意識做出什麼反應。
是一個輕功躲過那人的沖撞,還是來不及被狠狠撞倒在地?
姜苡枝正滿心思索着,沒注意到這位演員似乎誤解了她的本意,正直直沖向她。
脖頸後的衣領忽然被人狠狠一拽,姜苡枝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因為慣性向後倒去。
二人摔在地上。
更确切的說,是陸雲晟摔在地上,用手墊住姜苡枝。
她懵懵地看着那位演員功成身退似的消失在街尾。
“長公主還是當心些吧。”
聲音從後上方傳來。
意識回籠,姜苡枝連忙起身,伸出手想扶被她一并撞倒的陸雲晟。
沒想到對方倒是步伐輕快,站起身,同個沒事人一樣看她。
心裡的感激與愧疚還是要姜苡枝關心着開口:“那個,你沒事吧?”
輕笑從頭頂傳來,陸雲晟寬慰地替她整理淩亂的下擺,“能有什麼事。”
她太壞了。
姜苡枝一點點偷偷向後退,語氣有商有量:“好了,今天的計劃就到這裡了,我們回去吧?”
“行啊,”他答應得爽快,接下來的話有些模仿姜苡枝的意思,“不過看天色還早,微臣忽然有了個計劃。”
“長公主可否賞光一至?”
在東鈴,似乎每一天都算是節日。
夜幕降臨,煙火在空中一一綻開,使天空短暫地被染為彩色。
他們坐在白天約好見面的地方。
“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了,”他遞來一個匣子,“也給下一年一個好兆頭。”
姜苡枝接過匣子,突發奇想:“這是什麼?”
“微臣的生辰禮。”陸雲晟假裝沒看出她的明知故問,配合她回答。
“可你之前已經送過了。”
這句話是真的,她還拿起吊墜給對面的人瞧。
“那是予長公主的。”陸雲晟隻看了吊墜一眼,轉眼輕輕敲下匣子。
他總是這樣子。
一下子稱呼她為長公主,一下子又變成“你”。
直覺告訴她陸雲晟不是随随便便這樣做,盡管她現在還沒找出來什麼規律。
姜苡枝打開盒子,一塊玉躺在那裡。
那玉潔白無暇,上面刻着像雲一樣的圖案。
“是如意紋。”
陸雲晟像是有讀心術。
有一朵煙花在空中炸開,之後轉瞬即逝,不在世間留下一點痕迹。
“我其實不過生日的。”
聲音很輕,可她還是确定陸雲晟能夠聽清。
她小心把玉拿出來,用食指勾住固定的繩子,“按你們的話說,我父母都是官家子弟。”
“他們為了利益成親,又為了争權生下我。”
“所以他們不可能愛我。”
“之後塵埃落定,目的達成,他們也就……”姜苡枝思考着措辭,“和離?差不多吧。”
她擡頭看陸雲晟,像是在說别人的故事:“他們留下錢以後就各自遠去了,我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陸雲晟罕見地收起散漫的模樣。
“所以現在呢,你是想要回去嗎?”
莫名其妙的,姜苡枝覺得此刻的陸雲晟像是童話裡的仙女教母。
好像隻要她點點頭,他就能立刻施展法力把她送回現實去。
可她隻是笑,又不像在笑,“你應該早一點問我的。”
對方不說話,隻是看她。
煙花似乎已經燃盡了,隻剩下空氣中殘留的煙火味告訴世人它們曾經存在過。
“陸雲晟,”她将玉佩重新放好,突然地叫他的名字,“我忽然想起來,我的計劃裡還有一項沒完成。”
“所以之前的話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