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醒來後又養了幾天傷,才能夠化為人形。
和獸型的醒目獨特不一樣,人形黑發黑眸,面容清俊,算不得起眼。
他望向暹星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我叫羅布,你可以叫我阿布。”
暹星開心的回應:“好哦,阿布。”
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羅布則沉默得多,隻是點頭示好。
尤安冷眼旁觀。
一眼看透猞猁本質。
不過是看準了暹星性格軟好說話,才纏着他不放手。
羅布對上暹星目光的時候,總顯得十分虛弱,惹得暹星十分擔憂。
“你傷的很重,是怎麼搞得呢?”
羅布抿抿嘴角,簡單講述了自己的身世。
據他所說,他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在城中流浪,但最近食物緊缺,不得不外出打獵。
而打獵時卻不幸被獵物重傷。
暹星當時發現羅布的時候,他已經在那裡躺了3天了,要是暹星沒有發現他的話,他可能真的就死在那裡了。
黑發少年不說話時面容有些陰郁,然而望向暹星的目光卻波光粼粼,惹貓憐愛。
暹星分外共情。
他曾經也是這樣一個貓流浪的。
雖說阿布長得比他要霸氣那麼一點點,但說不定他們真的有一些血緣關系呢。
聽阿布說,他才十九歲。本着大哥帶小弟的心态,在猞猁傷好了大半以後,暹星自告奮勇地要教他打獵。
小貓身後跟着大貓。
大貓的一步小貓要跑三四步,但大貓依舊亦步亦趨地跟着,沒有半點逾越。
暹星看準獵物,“嗖”一下蹿出去,精準地撲在沙鼠上,不大的爪子牢牢按住鼠的脊背。
轉頭給了羅布一個眼神。
猞猁也瞬間沖了出去。
他看中的不是沙鼠,而是更遠處的正低空盤旋的鳥。
陸地上捕獵的動物想要捕捉天空中翺翔的飛鳥不是易事。
然而,羅布動作極快,匍匐而至,又猛烈地發起攻擊,飛鳥幾乎沒有抵抗之力就被鋒利的牙齒牢牢咬住,血順着黑色的嘴邊滴落。
羅布回頭想看一看暹星。
暹星愣了兩秒,然後由衷地為自家小弟驕傲。
“好厲害啊!阿布!”
羅布淺淺扯出個笑來,他将鳥逮回來,放到肖啟面前,爪子向前推了推。
示意這是給他的供奉。
當作自己在這個隊伍裡的夥食費。
肖啟讓王二收好。
那邊的小貓撲過來問他:“我們要吃燒鳥了嗎?”
肖啟對着暹星才露出點笑來,他反問:“饞貓。你想吃了?”
暹星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是吃地上跑的,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可以吃天上飛的哎。
肖啟轉頭吩咐道:“行,晚上做這個吧。”
“那個——”
肖啟回頭對上尤安的視線,背後涼涼,尤安這兩天終于學會了如何生一團最大最亮的火,又開始向王一學習如何燒烤。
肖啟本想安排尤安烤肉。
偷師了這麼些天,不得付點學費?
可一對上尤安的小身闆,肖啟又猶豫了,這小孩雖然平時挺欠揍,但畢竟還小。
自己跟他計較幹嘛。
“王一,你來烤吧。”
“好!”
王一應和了聲。
肖啟卻盯着尤安多看了幾秒。
話說,這小孩,是不是長大了點?
小孩長這麼快的嗎?
暹星試圖把自己打獵的心得傳授給新的小弟。
可教着教着就發現小弟什麼都會,甚至有時候做的比自己還好。
暹星些許自閉。
晚上吃着燒鳥都覺得沒這麼有滋味了。
暹星暗自認定小弟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
傍晚時分,暹星搬回了尤安身邊。
這裡還有一個幼崽需要照顧。
他晚上還是和尤安一起睡吧。
隔了許多天終于等到機會的尤安忽視羅布盯過來的幽暗眼神,微微勾了勾唇角。
入夜,待車内人紛紛入眠,尤安睜開了眼睛。
借着月光,尤安注視着躺在身邊的暹星。
他五仰八叉地躺平睡着,看上去對周圍的人和環境都十分信任的模樣。
臉頰白嫩,皮膚細膩,好似掐一掐就能出水。
長睫毛在月光下一動一動,仿佛正抖落碎銀般的光。
尤安靜靜觀察許久。
終于,暹星身上有幾息異動。
尤安屏氣凝神,隻見銀白觸須悄咪咪地從暹星身上探出,像是什麼動物在探知情況,接着一個與暹星獸形有幾分相似的腦袋從暹星的身體裡冒出來。
它轉動腦袋,似乎在觀察。
一轉頭卻對上尤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