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自己是可以為暹星去死的。

曾經他獲得渾渾噩噩，毫無目标。

現在，他也有了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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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星感覺自己要被擠扁了。

身側的二人不知為什麼睡着睡着就往自己這裡擠了過來，他身上上下都橫亘着一隻手，牢牢壓住了自己的身體。

暹星有點喘不過氣。

他屏住呼吸，悄咪咪移開兩個人的胳膊，像條魚一樣靈活地從車内鑽出來。

終于能喘口氣了。

來不及感歎清晨清新的氣息，暹星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看見，肖啟正背對着車半靠在一塊巨石前。

明明昨夜每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但此刻在衆人熟睡之際，肖啟仍舊守在外面。

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地泛着疼，肖啟不得不點燃根煙，他凝視着緩慢初升的太陽，不急不徐地吐了口煙圈。

淺薄的白色煙霧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又迎着日光随風消散。

肖啟感受到身後的動靜，他将煙頭杵在石頭表面暗滅，側過臉，“醒了？”

本以為是王一或者尤安，卻沒想到是暹星。

肖啟挑眉，略微驚訝，“醒這麼早？傷口痛嗎？”

暹星搖了搖頭，他坐到肖啟身邊，仰着頭看他。

“你沒睡嗎？”

肖啟撸了把他的腦袋，“馬上就去睡了。”

“就你一個？别的人醒了嗎？”

暹醒搖頭，“應該還沒醒。”

肖啟仰面躺下，“行吧，再讓他們睡一會。過二十分鐘，你幫我把王二叫醒，讓他看着點。”

暹星腦袋點得飛快。

他學着肖啟的樣子誰下來，側躺着看他。

突然，靈光一現。

他猛地坐起身。

“我幫你按摩吧？”

雖是疑問句，但暹星很快行動起來，他翻身坐在肖啟身上，手貼上肖啟緊緻的肌肉。

暹星學着以前見過的人類按摩的手法，緩緩使勁。

肖啟放任他的動作。

他的确累了。

強撐着沒睡，說不上形容枯槁，但也憔悴得很，眼皮這會都差點擡不起來，下巴上也隐約冒出了青茬。

伴随着暹星的動作，酸痛無力的肌肉被一點點推開。

難言的舒緩席卷而來，似乎在順着肖啟的骨骼一點點攀升。

肖啟下意識地喘了口氣。

長長的一口氣喘出，肖啟誇了聲：“可以啊，有點東西。”

暹星笑開，受到鼓勵，他按得更來勁了。

他神色認真，仿佛在對待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暹星恰到好處的力道，讓肖啟極盡放松，加之整夜的疲憊，他開始打起盹來。

意識即将陷入沉眠時，肖啟一抖，一個激靈，翻身跳起來。

原來暹星見自己的按摩頗有成效，逐漸擴大範圍。

肩部、頸部、背部，一點點擴張。

暹星現在已經要按摩到他的腹部了。

肖啟喘口氣，前兩天被這隻小貓坑一把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他拎起差點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掀翻在地的暹星。

“...前面不用按。”

暹星歪歪腦袋，乖巧點頭，“好。”

肖啟嗓子有點啞，拍了拍暹星的背，“去叫王二吧。”

暹星扭頭跑向車子，卻又跑回來，他指了指肖啟的腦門，“你好像發燒了。”

肖啟摸了把額頭。

真有點燙。

“沒事，我睡會就好了。”

暹星的目光極其不贊同，病了得吃藥，睡覺哪裡能治病呢？

“要我陪你睡嗎？”

對于自己的某些能力，暹星冥冥之中似是若有所感。

羅布在自己的陪伴下，度過了鬼門關。

尤安也恢複成了少年形态。

所以，他提出陪睡。

哪知肖啟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摔倒。

剛抽完一根煙，現在又想點上了。

肖啟的目光停在車内衆人身上，十分懷疑是這群人帶壞了暹星。

把人教成什麼樣了都？

眼見暹星仍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肖啟擺擺手，“用不着，趕緊去。”

王二迷迷糊糊地起床換肖啟回去睡。

然而，本應倒頭大睡的肖啟卻被夢魇纏上。

他夢見了暹星。

夢裡的他像是隔着層紗霧，看不真切。

那雙璀璨的眼卻能穿透灰暗直直地砸進來，眸子裡天真不再，情愫暗生。

呼吸之間，四肢纏繞，白嫩在熱浪蒸騰下粉紅，唇瓣微張，似有萬千話要闡述。

肖啟猛然坐起。

身上汗津津一片潮濕。

他暗罵一聲，扯了件外套披上，拒絕了王一喊吃飯的招呼，自顧自離開暫時的營地，找了個偏僻處洗澡。

這都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