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百無聊賴地應了一聲,“這麼忙啊?”
江安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得讓“監督人”多看了兩眼,同時心中也産生了不滿,不明白周齊為什麼會為了這個人花那麼大的價錢。
他閉上眼,本不想理會江安,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周總一直都很辛苦。”
周齊雖然很有錢,但不是個喜歡鋪張浪費的人,又或者說他對自己的生活環境并沒有太高的要求——能住就行。
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再加個辦公用的書房,總體面積并不算大,估計也就一百平的樣子,相比于江家,甚至可以稱得上“寒酸”。
“監督人”把江安送到了家,也沒說什麼,就打算走了。
江安把他叫住:“喂,你就這麼走了?”
“監督人”微微蹙眉,回頭看着江安。
江安無辜地看着他:“你就把我一個人丢這裡?不怕我跑了?”
“監督人”聞言眉毛皺得更緊了,卻還是公事公辦地道:“周總并沒有說要限制你的自由。”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江安要跑,他也不會攔他。
江安眨了眨眼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周齊費這麼大功夫把他弄回來,就是讓他跑的?不應該吧,周齊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要他倆身份對調一下,那不得把周齊鎖在家裡,哪哪都不能去,誰也不讓見?
不等江安反應過來,“監督人”就轉身走了。
随着“砰”的一聲關門聲,江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天花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本以為自己過來是要做周齊籠子裡的那隻金絲雀,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去讨好自己的主人,結果等他主動進了籠子,卻發現籠子的門沒有關,自己随時都可以逃走。
那麼……
他站起來走到大門前面,伸手握在門把手上,輕輕往下一擰。
“咔嗒”
門被推開了一道小小的縫。
沒有上鎖,門口也沒有人,他随時都可以走。
他又仰頭在家裡四處尋找起來,也并沒有看到類似攝像頭的東西。也就是說,周齊并沒有監視他。
而按照周齊的性子,也不會和江安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從來都不會攔着江安,隻要江安想,随時都可以走。
他重新将門關上,靠在門上,低頭輕笑。
他想起來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離家出走的時候。
那時候他剛從裡面出來沒多久,脾氣暴躁不說,煙瘾也很大,周齊隻要一天不在家,等回家的時候家裡可以說是煙霧缭繞。而這時候江安還會笑嘻嘻地拍拍沙發,喊他過來坐。
周齊嘴上沒說什麼,乖乖坐到江安身邊,可第二天,江安就發現家裡的香煙莫名少了一盒。
一開始江安還以為自己神志不清記錯了,直到半個月後,江安才發現原來是周齊給偷偷拿走了。
他生了好大的氣,對周齊的辱罵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明明一開始說他想抽多少都可以,結果這才過去多久,三個月還沒有,周齊就開始管控他的香煙。
當晚,江安在對周齊進行了一通辱罵後,連東西都沒收拾就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周齊并沒有攔他,也沒有派人去找他。而江安在外面流浪了三天後,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江安看着那個點本該待在公司的周齊,莫名的有些尴尬,而周齊也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對着電腦辦公。
“那個……”江安聞了聞身上的馊臭味,餓了許久的肚子傳來一陣絞痛,但他還是忍着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我去洗澡。”
周齊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頭也不擡地指了指廚房,對他道:“廚房裡有吃的,放微波爐裡熱一下就行。”
江安眼睛一亮,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又馬上頓住,輕咳一聲,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不耐煩地道:“啧,我知道,不用你說。”
直到路過周齊的時候,他才發現周齊竟然在開線上會議。
這導緻江安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去周齊公司。
江安之前在家裡的時候就總是和江博瀚吵架,然後離家出走,後來到了周齊家,這種事也沒少幹。但奇怪的是,周齊每一次都不會去攔他,也不會讓人找他,可江安總覺得自己脖子上被周齊套了個看不見的項圈,不管他走多遠,總會回到周齊身邊。
……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江安迷迷瞪瞪地從床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走到廚房,熟練地将阿姨煮好的飯菜放進微波爐,在等待的時候他下意識掏出手機,給記憶中的那個号碼發了條短信。
【喂,你怎麼還不回來?你不回來老子就去外面找小年輕了。】
等終于吃上熱騰騰的飯菜了,江安的腦子才逐漸清醒了起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但一時半刻也沒想起來,就沒在意了。
直到他掏出手機刷短視頻,看到好笑的視頻準備分享給周齊的時候,卻沒在自己的好友列表裡找到周齊。疑惑片刻,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才二十歲,不是那個和周齊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