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定安六年,姚遠将北蠻軍打退至鴻雁山以北,邊疆迎來了多年難得一見的安甯景象。
于是李遲也趁着朝中事務不繁忙的時候,抽空與姚遠一同北上遊曆,他們喬裝打扮成尋常江湖人的模樣,身邊也沒有跟其他随從。
姚遠不知道犯了什麼病,一路上隻要途徑村鎮,必然停下來給李遲買新衣服,仿佛把李遲當做了小玩偶,要給他備上上百套各式各樣的裝束才行。
這天,李遲拗不過姚遠,打扮成了文人墨客的樣子,隻是李遲的面相看着小,而且五官清秀,所以看起來有點像女扮男裝的樣子。
正好路過的茶樓裡正在唱《梁祝》,觀衆們見到他倆進來,連連贊歎李遲像書中走出來的祝英台。
姚遠卻擺擺手,将人帶到包廂中,對外頭衆人道:“他的伴侶永遠不會讓祝英台的悲劇在他身上發生,還請諸位慎言。”
說罷便帶上門進了包廂,給李遲倒茶。
李遲揶揄道:“将軍這一路上辛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身邊跟的小厮呢。”
姚遠用手試了杯壁的溫度,才将茶推到李遲面前,淡聲道:“無妨,我樂意。”
李遲:“當年北城雪患,訊息遞到我面前時隻剩冰冷的數字,現如今民生安樂,再難窺見當年景象。”
姚遠:“慚愧,當年抗擊雪患還是仰仗的正合堂醫師們,我隻能盡一點綿薄之力。”
李遲:“話說如今正合堂堂主還是楊姑娘麼?”
姚遠:“是的,不過她已經開始帶徒弟了,想必還會有合适的接班人。”
李遲點點頭,又想到養在京城的皇儲李迅,感慨道:“不知道迅兒何時才能長大,将來若是他知曉自己的身世,隻怕是要和我們産生隔閡了。”
姚遠抿了一口茶,道:“若是他承受不住過往的沖擊,那便也接不住這至高無上的權柄,換人便是,有我在,沒人能翻得了天。”
李遲方才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笑了。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兵鈴乓啷的動靜,好像是有人打起來了。
姚遠将門推開一道縫看過去,隻見一樓大廳有兩撥人正在面紅耳赤地扭打在一起,他随手抓了個小二打聽,才知道他們為什麼起沖突。